有了烏隗人做靠山,小倉山的境地由四麵受敵的窘境變得八方逢源的順境。壓力一減,楊昊驟然間肥胖起來,起初他還沒注意,直到有一天,他和楊欣在床上翻雲覆雨時,楊欣忽然睜開眼,雙手托著他的身體,哀求地說:“喘不過氣了。”
楊昊像被蛇咬了一樣,趕緊離開楊欣的身體,楊欣嬌羞地趕緊拉起被子蓋住自己。神態慌亂的仍如初夜一刻,楊昊惡作劇似的拉去薄被,楊欣的身體坦露無遺,白發發,肥嫩嫩的一團。經過大半年的滋養,初來時的黑瘦孱弱變得白嫩鮮活起來。在床上與楊昊的合作也日漸諧和起來,隻是交接時仍不肯睜開眼,這一半出於她的羞怯本性,另一半也源於烏隗部的一個隱秘傳說。
話說男女交媾是頗費精神的事,交媾太多則易短壽,為了涵養精神、延年益壽,最好少上床,實在忍耐不住時,便最好閉著眼,免得心神外泄,最好咬著牙不啃聲,免得精元丟失。這些道理在楊欣出嫁前母親跟她說過,自己的姐姐也特意關照過,當這個陌生男人躺在她身邊時,她一度也羞的睜不開眼,抬不起頭來。這個男人除了滿身的酒氣之外還有一股熱烘烘的汗臭味,這些氣味刺激著她的鼻孔,她的心也隨之劇烈地跳動著,如同懷揣了一隻淘氣的小鹿。
那個男人終於坐在了自己的身邊,他的氣息清晰可聞,他就在那盯著自己看。楊欣把雙腿夾的鐵緊,抄在袖子裏的手握住了匕首的手柄,那是一柄閃耀著藍瑩瑩的光芒的匕首,削鐵如泥,自六歲生日那天父親作為禮物送給自己之後,就一直隨身攜帶從未離開過半步,即使睡覺也放在枕頭邊。於是當那隻大手伸向自己的時候。楊欣尖叫一聲跳了起來,握著那柄藍瑩瑩的匕首,衝新郎吼道:“你不許你碰我。”
新郎楊昊登時就愣在那兒了,契丹的女子果然豪邁,洞房之夜也操刀弄劍的,不過看著小嬌妻稚嫩的麵龐,惶恐的神色,他立即收斂了要開玩笑的心。比劃著跟她說:“如果你不喜歡,我絕不碰你。”為了表白自己的真心,楊昊真的就抽出一條毛毯和一條被褥向門外走去。
這可讓楊欣傻了眼,哪有新婚之夜新娘把新郎趕出去的道理?這種極其無禮的行為足以讓整個家族蒙羞的。她緊張地看著這一切,在判斷出楊昊確實要離開時,她仍不住一躍而入,赤著腳跳下床從身後抱住了新郎的腰。楊昊笑了,他把已經卷好的毛毯被單丟在了床上,就捉住了她的手,當楊欣不得不近距離麵對他時,一張臉羞的紅到的耳根,她略顯慌亂地解開了自己的衣帶,把那一對尚未豐滿的蓓蕾展露在這個陌生男人麵前。
楊昊按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下一步的動作,然後柔聲地安慰她:“那個,我累了,要不明天,好嗎?”
楊欣被針紮似的縮回了手,神情變的落寞起來,這讓楊昊不安起來,他想起了臨近的乙室部流傳的一個傳說。那是一個關於英雄的故事,故事的男主人公是一位勇敢的獵手,他搶娶了臨近部落的一位姑娘,初夜交歡時,新娘因為護疼,哀求他離開自己。英雄惱了,拔出刀子就剖開了新娘的肚腹,割了她的肝,烤熟當下酒菜。
這還不能消去他的憤怒,他把新娘的人皮完整地剝了下來,晾幹了,在裏麵塞上幹草送還給了嶽父。他的大妻舅來為妹妹報仇,被他一箭射殺,小妻舅也來報仇被他射傷了腿,奪了他的弓箭,剝光他的衣裳,將他綁在野外的一根木樁上。
第二天,人們發現可憐的人已經被蚊蟲吸幹了血,膚色青紫,麵如骷髏。
人們敬仰這位英雄的壯舉,以致大可汗最後不得不寬恕他的罪過,留他在帳中效力,他帶兵收服了奚人和室韋,又打的回鶻丟盔棄甲,連遙遠的大唐也知道了他的姓名,邊鎮的城門每日過午即關閉,直到英雄之花在草原上凋零。
人們一代又一代地傳頌著他的故事,毫不避諱他殺妻的過錯。草原人就是這麼一種心態:強者,強者所做的一切都是合理的。弱者即使渾身貼滿道德的標簽也是別人恥笑的對象。
想通了這一節後,楊昊心中的罪惡感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異常溫柔地弄著羞顏未開的妻子,點燃她重為人的生命之火。那晚以後,她變得異常依戀他,無條件地相信他,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含著綿綿的愛意。楊昊心裏充滿了愧疚和不安,娶她並不是因為愛,也無欣賞仰慕的心思,這完全是一樁赤裸裸的交易。
現在這個天真純潔的女子就這麼無保留地愛上了自己,又讓自己如何自處?楊昊隻能小心地加倍地疼愛她,變著法兒去討好她。希望這個被愛意重婚頭腦的小女人不要那麼早窺破自己內心的齷齪、冷酷。
又是一個徹夜難眠的夜晚,在窗外泛白的時候,楊昊用雙臂當做枕發了一陣呆。楊欣赤 裸著身體在屋裏走來走去,那兩個未長成的奶子雪白挺翹,應著細碎的步子一顛一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