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隗部的八大長老迅即聚集在一起,掩蓋了帳篷的門在裏麵密商,小德牟、和棟帶著各自的部屬等候在營帳之外,二人焦急地等待著最終的結果,然而結果遲遲不出。脾氣暴躁的小德牟先是焦躁地走來走去,繼而罵罵咧咧,最後幾乎是暴跳如雷的了。
營帳外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楊欣緊張的手心都出了汗,她靠近楊昊,可憐兮兮的問:“怎麼辦呀。”楊昊環抱著她,安慰道:“長老們會想出好辦法的。”
東方青靠到他兄弟身邊,嘀咕道:“看樣子有些不妙,怎麼辦,撤吧?”東方蘭道:“寨主沒下令,怎麼撤?你不要命啦?”頓了頓,卻交代道:“準備好馬匹和火油。”東方青不解地問:“準備火油做什麼?”東方蘭冷笑道:“四麵合圍,不放把火,怎麼脫身?”
牙帳裏還沒有商量出最後結果的時候,小德牟卻因為一件小事與和棟火拚了起來,事情已經變得不可收拾,更多人的卷入了兩方的廝殺之中,楊欣嚇的捂麵哭泣起來,她現在已經無力阻止這一切了。
她哀告楊昊援救父親小德牟,楊昊無奈地苦笑著說:“來不及了,現在就如同兩頭公牛在戰鬥,人是勸不開的。”楊欣哭成了個淚人一樣。楊昊提議護送昏迷不醒的烏葵達襄、烏隗部的八大長老,小德牟的母親和妻子先離開這兒,畢竟這種混亂的局麵,誰也談不上有安全。楊欣早已心神大亂,慌忙答應下來,帶著楊昊去見她的母親和祖母,兩位老夫人顯然已被眼前的情形嚇壞了,昏頭昏腦地就答應了楊昊的提議。
至於昏迷不醒的烏葵達襄和八大長老,楊昊並沒有給他們更多的時間考慮,半是規勸,半是強製,就在東方兄弟按照事先計劃製造的混亂中,把人給帶出了營地。
一旦脫離了戰場,眾人便要求暫時駐紮下來,尤其是兩位夫人,她們對這場兄弟相殘的悲劇既慌亂又痛心,一步也不肯走了,要留下來等待事態的平息。這顯然讓楊昊感到不快,他不得不使用非常手段,一麵授意東方兄弟營造兵臨營外的緊張氣氛,再利用楊欣的孝心和純真把這種緊張成倍擴大後傳遞給兩位夫人。兩位夫人終於鬆口同意先上小倉山避難。
這一路走的並不順暢,小德牟不久就得知自己的妻子和母親被楊昊帶上了小倉山,他雖然一時無從判知楊昊的用意,但本能地意識到這將不利於自己,於是他派自己最信任的衛將噶禮率一營人馬前去追截。楊昊早有應對之策,巡防營統領鄭華泰和內衛營副統領穆紅各率一支疑兵守候在半道上,鄭華泰的這一小隊扮作盜匪,對追兵進行襲擾。隻要稍稍拖延一下時間,假扮楊昊的穆紅就能安全撤入小倉山西南麵的那片小山中。
小山山勢不高,但林木茂密,屆時再多的追兵也隻能望山興歎。這本是一條很好的計策,可惜的是穆紅麵對追兵的時候,突然驚慌失措起來,尚未接觸便潰散了,這讓假扮楊昊的鄭華泰直接暴露在追兵的視野中,為了完成軍令,鄭華泰隻得硬著頭皮往山上退。噶禮如影隨形,終於在山腳下樹林邊將鄭華泰截住,當他發現自己費盡心力截住的這個人不是楊昊本人時,頓時感到自己受了愚弄,他下令剝掉鄭華泰的衣甲,一口氣抽了三百鞭,鄭華泰渾身是血,看起來像一塊爛肉,萬幸的是他挺了過來。
小德牟和和棟激戰了一天一夜,烏隗部徹底分裂為兩個陣營,一派擁護小德牟,一派擁護和棟,烏葵達襄的十四營親軍分成三派,一派成為和棟的支持者,一派站在小德牟一邊,少部分退往小倉山,他們是烏葵達襄的忠實擁戴者。
小德牟最後戰敗,率殘部向西南方向逃竄。和棟隨即率兵將小倉山團團圍困。
烏葵達襄服了解藥之後醒來,但如中風病人一樣目斜口歪,不能言語,好在他腦子還算清醒,在與八位長老議事的時候,歪斜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手指上那枚金鑲玉的鷹虎狼戒,現在它幾乎成了支撐自己活下去的唯一支柱。
和棟派人上山要求接回自己的父親和母親,以及八大長老,楊昊傳話說讓他親自上山來迎接,和棟斷然拒絕了。父子間的信任蕩然無存,不過此時還沒有人相信和棟會對自己的父親做出什麼不利的舉動,八位長老中至少有五位還相信他是一個正直、正派的人,但隨後發生的一係列事徹底顛覆了和棟的孝子形象。
在和棟拒絕上山迎接烏葵達襄下山的第二天下午,兩名渾身是血的信使來到烏葵達襄和八位長老的麵前,他們是來稟報小德牟的死訊的。小德牟在戰敗後,率殘部數百人向西南方向的彌嘢河畔撤退,和棟派得力幹將鷹牙率軍緊追不舍。在距離彌嘢河三十裏的爛糊崗小德牟被圍,為了保全部屬的性命,小德牟同意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