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昊常對李欣半開玩笑半做真地說:“我能平安待在長安,你這位‘悍妃’有功勞,隻是下回做戲時能不能別太瘋,假戲真做,你還真打我?”
李欣道:“誰像你那樣虛偽,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我裝不來。”
楊昊訓斥道:“裝不來也得裝,這是在長安,不是大同川。”
李欣氣咻咻道:“長安有什麼好,你喜歡你住著,我還是回我的大同川去。”
說完就往外走,楊昊喝道:“站住,去哪?”
李欣沒好氣地答道:“逛街,窩在這,悶也悶死了。”
李欣帶著楊美、楊目六人回房換上短衣,騎上駿馬呼嘯而出了郡王府。
一直在旁邊搖著團紗小扇的呂芮這才敢湊上前來,對楊昊說:“您的這位王妃可不太買您這位郡王的賬喲。”
楊昊趁勢將她抱過來,先親個嘴兒,就把手往她兩腿間摸。
呂芮按住他的手,譏諷道:“饞了,饑了,人走了才敢動嘴?”
楊昊道:“少廢話,不是爺守著你,你早被她打成肉餅了。”
呂芮聞言頓時變了色,橫眉作色道:“你不如現在就一刀殺了我!你不殺我,遲早也死在她手上。”說著說著就落下淚來,哭哭啼啼地說道:“我自知沒她貴重,又沒她有本事,我拿什麼跟她比?我又何嚐要跟她比?可我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怎忍她如此辱賤我?”越哭越凶,楊昊索性不管她了。
起身要走,呂芮又撲過來摟住他的腰,嬉皮笑臉地央他留下。
楊昊把她揪過來,責道:“你一向自詡聰慧過人,這回怎麼也犯了糊塗?豈不聞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嗎。”
呂芮愣怔了半晌,這才明白過來,惡狠狠地甩掉楊昊的手,咬牙切齒地說:“我就知道你還惦記著她。”
因為不堪忍受悍妻的欺辱,又受了丈夫的“點撥”,呂孺人趁著初秋的涼爽回了趟小長安,待秋意稍濃,她又帶著一百多輛車回到了長安,回到了崇仁坊的西寧郡王府。
她是搬兵去了,晴兒就是她搬回來的兵。
當她扶著晴兒走下馬車,望著修葺一新的王府大門時,晴兒不覺淚流滿麵,關梅、關楠緊緊地守著她,似懂非懂地望著母親的臉,在外飄零多年,今天一日回來,晴兒真是百感交集。
迎接她的除了郡王府的屬官、總管、女官外,還有一位穿綠袍的官員,長安縣縣丞黃炎。
太和公主回京後,李炎封她為定安大長公主,黃炎因護衛有功,大長公主欲留在府中為長史,黃炎道:“諸位老官隨公主出草原,數十載,而今功德圓滿,正是享用的時候,小的怎敢掠眾官之美呢。”大長公主聞這話,更是喜歡,立即上表為他請功。
李炎召見黃炎,問他想做何官。
黃炎答願做個驍騎尉,李炎道:“你有大功於國家,做個散官委屈了你,聽大長公主言你是個幹練的人,就去長安縣做個縣丞吧,在天子腳下效命,有功再賞。”
黃炎上前給晴兒行禮,晴兒忙拉住他說:“你如今是朝廷命官,我怎敢受你的禮。”黃炎道:“什麼官不官的,這兒是咱們的根,你可不還是我的姐姐嗎?”一席話勾的晴兒又淚流滿麵。
呂芮擺手說:“去去去,黃縣丞,哪有你這樣的。”
黃炎笑道:“孺人把我姐姐請回來,將來你們共同侍候主子,誰做大,誰做小。”
氣的呂芮也顧不得體麵了,飛腳就踹他,黃炎躲閃不及,屁股上早挨了一腳,官袍上留下好大一個腳印。
不到一天,呂孺人腳踹長安縣丞的段子就傳遍長安了。事是這麼個事,至於起因,更是五花八門,說什麼的都有。其中最流行的一個就是,呂孺人在府裏鬥不過悍妃,去小長安搬了關夫人來做援手,孰料這長安縣的縣丞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非堵著關夫人不讓進門,這才惹的孺人大怒,不顧體麵地飛踹了他一腳。
這段子一經傳出,立即熱遍了整個長安城,人們紛紛揣測這位關夫人的來曆,沒多久就把這事給翻了個底朝天,原來這位關夫人來曆非同尋常,她可是現任郡王幼年時的乳母,郡王以孝聞名天下,乳母駕到,如何不敬重三分。
人們紛紛揣測,有這位關夫人坐鎮,呂孺人可高枕無憂了。傳出沒半個月,西寧王府就傳出添丁的喜訊,說有位秦孺人給郡王添了一位世子。
這位世子的麵子真比天還大,出生不到半個月就被朝廷正是冊封為東鄉郡公。
直到這時人們才互相打聽那位神秘的秦孺人究竟是何來頭,打聽來打聽去,終於讓所有人驚的目瞪口呆,原來這位秦孺人就是那位被呂孺人當作救兵請回府來的關夫人。
別人的夫人變成自己的孺人,雖然古怪,也算不得什麼,可是乳母變孺人,這個就有點太那個了吧,更讓人錯愕的是關夫人變成秦孺人不過是半個月內的事,這位被封為郡公的世子又是從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