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3)

後台到主場的位置還是有些遠的,樂府穿著白色的高跟鞋有些不穩,易沉一把摟住樂府的腰際,樂府站直了身體,緩緩推開了二人的距離,“易首席溫潤如玉,還是不要有什麼花邊新聞的好。”

易沉的掌心忽然涼了下來,不過神色未變,二人繼續走向會場中央去,一瞬間金藍色燈光緩緩的打在樂府和易沉的臉上,霎那間顯得樂府那雙琉璃空靈的眼睛煞是勾人。

二人坐在加長的軟椅上。會場安靜的隻是傳來幾聲鳥鳴,異常靜謐。

許久,隻見兩雙完美的不堪形容的手放在琴鍵上,一陣沉重的低音,像是喉嚨被卡在了瓶頸之中,上不得,下不來,堪堪地停在那裏,卻多了一分要命的澀裹。

突然,燈光一暗,全場寂靜,就在這是二人一陣淩亂的琴音傳來,眾人驚疑,這是什麼曲子。

燈光這時才漸漸亮起,而眼前呈現的似乎是一生中都不曾再見的指法,一秒鍾一根手指彈奏了八九個琴鍵,眼花繚亂,二人的手指在空餘中交換,卻沒有一絲的碰撞和摩擦,似乎是一人控製著四隻手。

急促中帶著駭人的壓迫,又似矗立雲霧之巔,浩瀚欄杆之峰,轉眼霎時明暗,低頭卻橫斷一路,隻剩對麵跌宕的雲嶺。

堪堪停住,空中無幕布的音符打開,那美妙對稱的樂譜,細細一看竟是johnarthurstump創作的《死亡華爾茲》。

地球上不可能有人彈奏出來的鋼琴曲,《死亡華爾茲》,世界上最難的鋼琴曲是johnarthurstump創作的《死亡華爾茲》。他的侄子在2006年他的葬禮之後,於一堆樂譜中發現的。樂譜曲名後還寫有from“atributetozdenkog。fibich”(來自於‘對茲德涅克·菲比赫的致敬’)和basedonanancientcro—magnonskinningchant(基於一首古老的克羅馬農剝皮吟誦詩),其實這首曲子就是johnarthurstump胡亂創作的,完全為了樂譜的好看,帶有一定幽默成分。

死亡華爾茲是個傳說,無論是網上,還是現實中,都沒有人能彈奏出這種曲子。縱然是好萊塢的大導演,可以用特技製造出天崩地裂,星球毀滅的場景,但是他們也無法製造出真正《死亡華爾茲》那震懾人心的旋律。

因為能奏出這首鋼琴曲的,已經不能算是人。

這首曲子,每一秒,手指必須彈過七八個到十幾個音符。人的速度隻有那麼快,一秒指怎麼可彈出這麼多指。就算是雙人,四人彈奏,也很難將這首曲子給彈出來。一個人彈奏這首曲子,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可今日,此地,竟見了如此不帶特技的指法,就這麼像是不帶一絲停頓,如此流暢的驚曲。

二人已演奏完畢,會場了無一聲,頓了許久,突然一人起立鼓掌才帶著驚雷般的掌聲襲來。

掌聲持續了很久,這場由審深舉辦的音樂會也就此打住,雖然隻有短短的兩曲,但是這樣的耳部盛宴是聽幾百首都無法比擬的。

剩下的時間便是記者攻擊式的盤問了,易沉將西裝外套脫下把樂府上身裹得嚴嚴實實的,又略顯煩躁的看著樂府的裙子,樂府看了看自己的長裙,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妥。正想著,麵前一股熱浪撲來,

“樂小姐,您今日的表現異常非凡,自審深成立來,並沒有人可以和易首席配合演奏過,請問您和易首席什麼關係?”

樂府被突如其來的問題問的有些失笑,剛要開口回答,腰間傳來一道力度,穩穩的男聲從頭頂傳來:“樂府,是我審深除我以外的唯一一個首席鋼琴師。”

記者群裏齊齊的唏噓聲持續了好一會,終於有人問道:“易首席,您這麼相信樂小姐的實力嗎?”

易沉淡淡的說的:“她的實力你們剛剛也看到了,而且這種事情你們難道了解的還不夠多嗎?”說完,眼睛淡淡一掃,竟硬生生從人群中劈開一條道路來,

樂府抬頭看著易沉的側臉,剛剛那種氣勢,樂府唯一能想到的隻有軍閥之氣,不過這樣子的軍閥氣質有些柔弱,還透著易沉書香世家帶著的溫潤。

樂府和易沉從記者讓開的路緩緩離去,樂府嘴角含了一絲笑容,抬眼看向某處不過並未停留,隻是再看向別處時,眼神中多了一抹驚豔的絕色。

易沉眼芒微挑,看向那人時,眼神中明顯多出一份了然。

夜已濃深,樂府在後台正卸著妝,噠噠的靴子聲從樂府身後傳出。樂府頓了頓,並未開口,倒是對方有些急切,

“amazing,樂府你太棒了。”對方雖是個中國人,但是渾身透著一股濃重的皇室貴族氣質。

彬彬有禮,溫文爾雅,不失氣度,即使眼神狂熱卻仍殘留幾許穩重的氣質,藝術的狂熱。

樂府並未開口,似陌生人的眼神看向來人,“張老師,您太過恭維了吧?”

張橋看著樂府主動拉遠距離的話,突然有些不是滋味,眼神中的狂熱逐漸消退,最後竟以一種哀求的姿態開口:“樂府,當初你的事情不是我,我也無能為力啊。”是怎樣的事情竟然如此氣質之人,哀求到這般底態?

樂府放下手中的卸妝棉,看著鏡中的張橋,突然眼神一淩,似平靜的水麵竄出的劍影,斑斑斕斕,確實真是藏著萬千機鋒。

張橋看著樂府的眼神,冷汗直冒,他隻有在她麵前如此不堪,並非刻意恭維,隻是不敢去放高姿態,冷意順著血液衝向腦門,讓張橋的臉一陣發白。

“無能為力?那你的無能為力竟保護你到現在都沒有被牽連?”

樂府的聲音太過平淡,似在講述今天的日子是多麼好,毫不影響她的心緒,隻可惜那眼神直直地往下。

一句話似平地驚雷,炸的張橋不敢回答,連一個表情的變化都不敢顯露。

“我,樂府,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樂府聽後並沒有什麼反應,坐在椅子上往後一仰。看著張橋的臉柔柔一笑:“好啊,那我聽聽事情的原本。”

張橋這時突然癱軟到旁邊的椅子上,他原本以為樂府會很生氣的報複,但沒想到她竟然會順著自己的話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