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外公心粗,不知道縫補,那她們爺倆就得一起打赤膊了。
何安安瞅著冬嬸打量。
冬嬸比外公八歲,農村的女人常年風吹日曬的皮膚粗糙,顯老。和外公站在一起時,看著倒也般配。
冬嬸沒有男人,家裏隻有一個女兒,早些年嫁到了鎮裏去,夫妻倆個開了間雜貨鋪子。冬嬸心疼閨女,從來不讓她們回來折騰,逢年過節就自己親自去鎮裏和她們一家團聚著熱鬧熱鬧。
冬嬸自己家裏有地租給了別人耕種,她一個人在自家院子裏整出一片園子,種點應季菜,趕著有集的時候去鎮裏頭賣掉換米糧錢,閨女給的錢就都留了下來,打算等著以後再給閨女拿回去。
何安安問她:“冬嬸,你過來這頭幫忙幹活,家裏的事情就都得扔下了吧?”
冬嬸穿針引線,把王衛東的襯衣胳膊肘的位置鋪平了,比量著口子長短:“家裏也沒什麼活,就我一人,冬園子裏的菜梗子都收拾妥當了,回頭明年開春刨開了土埋上種子就行。”
冬嬸眼神不好,穿針時總對不上孔,何安安接過來,幫著穿線,穿好了,冬嬸趕忙著接過來:“結可千萬不能打。”
“為什麼啊?”
“打結了,以後咱們該成仇了。”冬嬸笑,伸手慈愛的摸了摸何安安的腦袋:“哎,這都是老一輩傳下來的頭,誰知道靈不靈啊,就是聽著了,也跟著注意一下。”
何安安點了點頭:“也對。”
兩人正挨著話呢,王衛東剛好從外麵回來,羽絨服和外褲上麵都沾了雪。
“外公!”何安安剛叫了一聲,就見冬嬸放下手上的活計站起身,隨手拿起坑沿擺著的掃帚,幫著王衛東打掃身上的積雪。
冬嬸一邊掃雪,一邊抱怨:“你看看,這是去下窖了吧,都了等大誌回來,讓他去,這大冷的,窖那冰多道滑的再摔著了!”
王衛東當著寶貝外孫女的麵被訓話,老臉一紅,擺手:“哎呦,哪有這麼不中用!”
冬嬸反駁:“這和中用不中用有什麼關係?大誌就在隔壁屋呢,你要想下窖叫一聲就行,非得自己去,你你摔了,家裏人不得跟著糟心!”
王衛東嘴笨,被冬嬸拿話呲著,半點接不上話茬,呐呐的瞪著眼睛,臉上的表情看上去特別無奈。
何安安在一旁瞅著,心裏頭憋笑,湊上前幫著外公解圍:“外公,你快坐坑上暖和暖和,外麵冷吧?”
王衛東趕忙借坡下驢,跟著何安安一同擠坑沿上坐著。
冬嬸把王衛東的羽絨服掛好了,轉身出了屋子,沒一會兒,端回來一杯溫水:“趁熱喝了,暖暖身子。”
王衛東笑著接過來,冬嬸瞪了他一眼,等著喝完了,拿過杯子送了出去。
王衛東一直目送著她出門,才收回視線,回頭就對上了何安安笑眯眯的目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