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永源似乎很不待見她,不單單是她,凡是從前和曲歌親近的人,他都不待見。當然,也包括我。如今再見到他,他身上已經全然是那副富家子弟的傲嬌樣子,曾經那個看似每天為我發狂的顧永源仿佛被他冰封了在了體內一般。也是,男人都是如此吧,一時的新鮮勁過去了,便就是過去了。
苗翠翠說:“現在公司除了你我,其他都不是曲總的人了。勝男,你怎麼打算的?我覺得曲總現在也消極的很,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我一臉無奈地說:“既來之則安之,過完今年再說吧。”
或許是曲歌感受到了她的焦急吧,也或許是她去曲歌那裏說了些什麼,這天晚上,曲歌把我和她約到了一家咖啡廳。
曲歌問我們:“你們現在對於未來,是做何打算的?”
我未曾說話,苗翠翠便焦急地說:“曲總,現在公司大批的人要麼走了,要麼去了其他的店裏,我覺得我們……”
她後半句話沒有說出口,但是我們都聽明白了她的意思。曲歌臉上並沒有特別的神情,他問道:“你如果有更好的打算,可以按照你的心意去做。現在的我,的確也無法照應到你們什麼。”
“曲總……你難道沒有其他的想法嗎?我聽說有好幾個地方想挖你過去,不是麼?”苗翠翠試探性地問道。
曲歌搖了搖頭,用雙手撐著下巴說:“我哪兒也不去,我相信我們公司會熬過這一次的難關的。”
“可是……現在我們的人已經走光了,剩下的這些人,有幾個是把我們放在眼裏的?”苗翠翠不解地問道。
“樹倒獼猴散,這都是人生應該要經曆的過程。不過隻要熬下去就會有奇跡發生的,所以,別泄氣。”我不知道曲歌究竟是怎麼打算的,但是我總覺得,他已經為自己做出了決定。
“曲總,你不是一個相信奇跡的人,我覺得現在的您不是以前那樣了,你消極了。”苗翠翠很不能理解曲歌的說法。
我自始至終靜靜地聽著,隻見曲歌話鋒一轉,他說:“翠翠,那你怎麼想?你如果有什麼想法,可以提出來。”
“我……其實很早以前張一怡就一直叫我去他們那邊,隻是我不想一直做助理。如今剛好他們店裏有一個行政經理的位置空缺,所以……”苗翠翠支支吾吾地說道,怪不得最近她這麼焦急,原來是心裏已經有了其他的想法。
不知道為何,苗翠翠這麼說,仿佛也在曲歌意料之中一樣。曲歌說:“那挺好的,我知道你的能力,你可以去那邊鍛煉一下。”
見曲歌這麼說,苗翠翠頓時微微鬆了口氣,她又說:“可是我還是舍不得……舍不得我們公司,而且,我要是走了,就隻有你和勝男兩個人了……”
“沒事,現在這樣的情況,能有更好的出路當然最好。如今一怡那邊沒有更好的選擇,我可以用我的關係幫你找找。你們楊哥我也已經幫他找到了工作,他去了一家大型汽車維修中心做經理。”曲歌不以為意地說道。
苗翠翠詫異了一下,她說:“曲總,你不怪我在這個時候離開……你們麼?”
曲歌搖了搖頭,笑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大家都要生存的啊。不單單是你,如果勝男這時候選擇離開,我也會盡最大努力幫她安排。”
“我不走。”不知道為何,曲歌的淡定讓我更加堅定,我沒想過離開,我覺得曲歌在一起,我就能支撐下去一天。
苗翠翠不解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有些不悅地說道:“勝男,你這麼不離不棄,豈不是顯得我背信棄義了?”
曲歌直接打斷了她的話:“翠翠,話不能這麼說。人各有誌,你有你的選擇,勝男有勝男的決定。你跟了我這麼久,我的為人你知道。不管你們怎麼選擇,我都不會責怪。離開了公司,我們都還是朋友。”
“曲總……這麼久了,你對我……哎,算了,說這些也沒有意義。那……我以咖啡代酒敬你們一杯吧,原諒我沒有陪你們到最後。”苗翠翠欲言又止,我想她和我一樣,對曲歌也是心存深深的失望吧!
曲歌對待任何一個朋友的態度都是極好的,可是對待戀情,他永遠都是一副模棱兩可的態度。我們,都做過他的女人,卻都沒有被他承認過。如今他把我們歸類為“朋友”,對我們而言又何嚐不是一種傷害。
當超越了友情愛情又未滿的時候,連對話都是這麼尷尬。
這天我們都沒有喝酒,吃完西餐之後,苗翠翠自己開車離開,我本想自己打車,曲歌卻執意送我回家。
路上,他問我:“明知道是一個爛攤子,為什麼還要陪我一起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