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決定的事情一向都是無法推脫的,所以也不繼續堅持,把鑰匙遞給了他。他拿著鑰匙,又一次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轉身離開。

大概三十分鍾左右的光景,我剛接完陳珂的電話之後,就聽到了門鎖轉動的聲音。

他整整提了兩大包的東西拿到我的房間,一一拿出來告訴我都有哪些之後,又幫我一一歸類好,然後,他最後拿出來一個大大的白熊娃娃,他說:“雖然我知道你我年紀都不小了,買這種東西不太合適。但是我明白每一個女孩心裏都有一顆童心,對娃娃這種東西沒有免疫力。所以,送給你,希望你腿難受的時候,看到它的笑臉會舒心一些。”

“嗯,謝謝。”我看著那個咧開嘴笑的娃娃,不由得心裏一暖。

“好了,基本的生活用品和零食我都給你買了。那……我走了。”把一切東西幫我整齊歸類之後,他走回來,對我說道。

“嗯……”我看著他,不是故裝淡漠,而是不知道自己應該以什麼樣的心情、什麼樣的心態去對待這樣的他。

“那……好好照顧自己。這段時間別洗澡,別洗腳,多用熱水敷敷腳踝的周圍。如果有任何地方不舒服,都可以找我,我隨時都在。”他說。

“嗯,好。”

“我給你要了樓下的幾份外賣單,你別自己做飯了,每天叫外賣吧,我給你放在床頭。”他又說道。

“嗯,好。”我不由得笑了,這樣婆婆媽媽的曲歌,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嗯……別的也沒什麼了。就是一句話,好好的。”他說。

我忍不住抬起頭望著他,他也癡癡地望著我,那一刻,千言萬語,一切都在不言中。差一點兒,心裏最想說的一句話就說出了口。差一點兒,偽裝的堅強便被自己捅破。

我連忙低下了頭。

他突然說:“安心。不管你以後在哪裏,找什麼樣的男人,和什麼樣的人在一起。你,會一直在我心裏。”

那一刻,我眼淚差點兒洶湧而出。

“嗯,不管你以後怎樣,我都會為你祝福,希望你一切都好,我不怪你。”我鼓起勇氣抬起頭,竟看到他的眼眶裏也泛著淚水。

“嗯……你是值得讓人深愛的姑娘。加油。”他說完,轉身快速離開了我的房間,仿佛再不離開,就再也離不開了似的。

隨後,我聽到了門被關上的聲音。那一刻,一種獨特的情緒不斷上升瞬間淹沒了我,我不由得蒙上被子,忍不住哭了一場。

支撐了一天的情緒就這樣全方位潰敗,我在他的這種極致卻不造作的溫柔中差一點兒迷失了自己,差一點兒就想讓一切回到原點,差一點兒就恨不能與他重新開始愛到天崩地裂海枯石爛不罷休。

可是,生活畢竟是生活。生活不單單有彼此深愛的一麵,也有更加殘忍、不得不去麵對的一麵。如果一切還能回去,那又何必失去那麼一個孩子;如果一切需要回去,我們又怎麼會走到今天。

曲歌走後不久,陳珂便來了,為了方便,我把我家的備用鑰匙給她了。她自己打開了門,急急忙忙地進了臥室,見我在哭,便坐在了我的床邊,看了看我的傷口,然後說:“很疼吧?傷口疼,心更疼吧?”

一句話,又一次戳中我的淚點,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飆了出來。

“討厭。”我忍不住笑著說她。

她也笑了,邊把紙巾遞給我邊說:“瞧你,好了,別去想了,安心養傷。想吃什麼,姐去給你做去。對了,一會兒馮毅和顧永源會過來。我看看你冰箱有什麼菜,不行叫幾份外賣好了。”

“有菜,曲歌剛剛才走,幫我買了一大堆菜。”我連忙說。

“是嗎?我去看看。哎呀,曲歌還會買菜呢,真是稀奇。”陳珂一聽,連忙煞有其事地走去廚房,緊接著,我就聽到她發出了讚歎聲。

她很快又回來了:“天啊!他這是巴不得你一天六頓麼?冰箱裏都塞滿了,櫥櫃上麵還有一堆。”

“我剛才也沒起來,都不知道他買了這麼多呢。”我說。

“行了,看來晚上我要大展廚藝了!”陳珂笑眯眯地說完,然後便進了廚房,開始忙活了起來。

不多久,門口有人按了門鈴,陳珂連忙去開了門,很快門口便傳來了顧永源和馮毅的聲音。

“男人婆,聽說你腳扭了?要不要讓哥來幫你修理修理?”顧永源徑直推開房門,大大咧咧地嚷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