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感慨著,那一頭,俊男靚女已經手拿氣球排起了長隊,很快,女神就大駕光臨了。我和陳珂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看著接下來的一幕。
孫默默是直接被顧永源攔腰抱進來的,她雙手勾著顧永源的脖子,被這突如其來的、令她驚喜的告白儀式徹底感動,此時的她,臉上哪有半點兒女強人的剛毅,一舉一動皆是一種害羞的小女人姿態。
女人隻有在陷入愛情的那一刻,才會表現出這樣的姿態。看來,女人再強,終究還是逃不過男人溫柔的陷阱。
陳珂在一邊感慨地說:“真是真愛啊。”
我淡淡一笑,心情平靜地看著顧永源把孫默默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沙發上,很快就有兩個服務員推著一個碩大的蛋糕走了過去。
“勝男,陳珂,你們都過來吃蛋糕。”顧永源衝著我們喊道,當時,孫默默表情駭然,她根本不知道我們也在,和我四目相對的時候,她的表情尤其尷尬。
我們走了過去,顧永源也真是夠了,當著我們的麵摟上孫默默的腰,然後在她的嘴上用力地親了一口,驕傲地對我們說:“以後,默默可就是你們嫂子了。我不管大家以前怎樣,總之從現在開始,咱們都是朋友。默默,好嗎?”
她頗為尷尬地看著我們,這種情況也由不得她不點頭。我突然發現,顧永源不知不覺好像掌握了這個女人的心理密碼,在這一段感情裏占據了至高的主動權,真不知道他是如何辦到的。
當天晚上,孫默默以一種全新的身份和我們一起喝酒玩樂。顧永源在她麵前變得既深沉又大氣,他不再是從前那個拚命討好她的小男生,他現在儼然是商界的新貴和C城的話題人物。身份不一樣,女人看他的目光自然更不一樣。
後來,顧永源為孫默默唱了一首歌。他唱的居然是信樂團的那一首《海闊天空》,在唱那一句“冷漠的人,謝謝你們曾經看輕我”的時候,他用了極大的力氣,吼出了自己自從落魄後到現在內心深處的隱忍。
後來,顧永源把喝得酩酊大醉的孫默默帶走了。
淩晨三點,他給我打來了電話。電話裏,他哭了。
他很直接地說:“勝男,我把她給上了。”
然後,我聽得了他的哽咽聲和哭聲。那種壓抑、令人窒息的聲音,根本不是因為激動或者感動,更多的,是一種說不出來的複雜情緒。
我握著電話,電話燙著我的耳朵,我輕輕地說:“噢,然後呢?”
我顯得極為淡漠。
他說:“我想過很多次這一刻的感覺,但是我沒想到,我現在的心會如此地空。”
“就像你為了某些使命,不得不去做你不想做的事情一樣。而且做完,你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快樂,對嗎?”我輕輕地問道。
我曾經也試圖去恨過別人,我曾經在命運不公平的時候我也會咬牙切齒地在心裏喊一聲“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曾經也想過去報複某一個人。但是後來我漸漸發現,恨意隻會讓自己的內心變得醜陋,就算去報複了,就算報複成功了,又有什麼意義。對於善良的人來說,報複一個人未必能夠讓自己快樂。
“嗯。像是使命,當我趴在她身上的時候。我覺得她在我心裏徹底死去了。我曾經從沒想過如此褻瀆她,可是現在,她在我眼裏不過是萬千女性酮體裏的一具,我發泄了,爽過了那麼幾秒,然後一切都索然無味。勝男,我覺得惡心。”他在電話哽咽著說道。
“我勸過你的,你一定要這麼做。”我輕輕地說。
“嗯。沒意思了,讓一切到此為止吧。”他說。
“你覺得一切還能停止嗎?”我問。
“無非是我傷了她。她那麼成熟,她能承受的。”他說。
“我怕她報複你。她現在的實力,想報複你,根本就是不費吹灰之力。”我說。
“那就讓她來,大不了我再變回窮小子。勝男,我難過不是因為這些。而是曾經堵在我心裏的一堵牆,堵了很多年的牆,突然一下崩塌了。我曾經很渴望看到牆內的世界,但是我發現,當我推翻的這一刻,隻有四處飛濺的塵土,根本沒有風景。她,從此在我的生命裏失去意義了。”顧永源說道。
“你現在在哪兒?”我問道。
“我在酒店的天台。”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