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能醉人,也能自醉。這一晚,三個人都很惆悵。

宋鬆聊起了家庭生活的種種不易與無奈,以及自己從國企毅然辭職創業後的種種辛酸,雖然未多言,但是那些艱難的心路曆程可想而知。

說到最後,他笑了,他說:“當時想想那麼難,回頭看的時候也就是一瞬間啊。人生短短幾十年,我其實很慶幸,我的每一個選擇都做對了。”

曲歌聽完,一聲苦笑。然後,什麼話都沒有說,隻是深深地望了我一眼。

我拿起酒杯正欲喝酒,他攔住了我:“你少喝點,別喝醉了。”

最後,他們兩個人都醉了。我叫來了公司的員工,想辦法把他們扶到了酒店。然後,自己一個人回到了自己的小窩,卻怎麼也睡不著。

我抬起頭,望著窗外清冷的月亮。我記得很小很小的時候我在老家就喜歡望著月亮,山區的夜空很美,繁星滿天。我曾經很喜歡在夜裏坐在高高的石頭上,哼著那一首《月牙船》,希望月亮上的白胡子老公公能夠帶著我去山外的世界轉一轉……

如今一轉眼我已經是三十來歲的女人了,回想這一生,兜兜轉轉,經年奔波,竟也像曲歌一樣什麼總結也說不出來……我們不是每一個選擇都做對了的人,我們幾乎每一個選擇都做錯了,但是我們硬是頑強地在這個冰冷的社會裏生存著,最終也還是挺過了寒冬。

就像竹子一樣,前四年的時間僅僅長了三厘米,但在第五年開始以每天30cm的速度瘋長,僅僅用了六周的時間就能長到15米。人生亦是如此,在漫長的紮根期裏你隻能苦苦煎熬,養得深根,有朝一日才能枝繁葉茂。

隔天下午,他們就開車回去了C城。我執意請他們吃了一頓簡單的午餐,是省城當地的特色小吃。我無意中發現了那家小店,所以帶他們去嚐了嚐那種味道。

這一頓大家都吃得盡興,昨晚的話題都默契地沒有提起,一起說說笑笑,一起談論工作上的事情,然後,默契地揮手告別。

走之前,曲歌依依不舍地望著我:“注意身體,別太累了。這邊早日找到得意的員工,培養好了你就回C城。”

“嗯。我知道。我已經在規劃了。”我笑著說道。

“嗯。你放心大膽地在這邊開拓,需要資金需要人員就跟我說,我們一起想辦法。這邊公司就麻煩你多操心了。”宋鬆說完,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鼓勵。

“放心吧,領導,保證完成任務。”我衝他眨了眨眼睛,大家於是都笑了起來。

寒暄了一陣,他們這才鑽進了車裏。臨走前,曲歌又探出頭來:“你先回公司吧,我們看著你走。”

“我看著你們走吧。”我說。

“那我們就不走了。”他笑著趴在車窗上望著我。

“你們兩有啊,真是……”宋鬆看著我們,無奈地搖了搖頭。

“好,那我先回公司。”我不想在這事上過多糾纏,於是我轉身,朝公司的大門口走去。

他們走後,我再一次把全部的熱情投入到了公司的運營上。我先是確立了一係列的員工激勵模式,每個人每天的工作表現直接與月底的工資績效相掛鉤。這麼一來,大家上班的積極性空前提高。

我把之前做內訓師的工作經驗拿來借鑒,又參考了一些資料,提升了幾個我認為有潛力的員工暫時作為各部門的代理主管,帶著他們加班加點地把培訓計劃製定了出來,接著開始為每一批新來的員工培訓,這樣既能讓新進的員工快速了解公司的情況,也能讓新晉的主管們得到能力上的提升和培養。

公司漸漸步入了正軌,在上級員工對下級員工的有效驅動下,公司的運營基本上已經形成了既定的模式,我漸漸感覺工作的負荷度沒有之前那麼重了,這一支團隊的初期建設,算是基本完成了。達到這個效果,比我預期的時間早了半年。

到了這個時候,我開始公平公正地從每個人的綜合能力評估,把能夠轉正為正式主管的人員先轉正,不具備資格的代理主管果斷換人同時給他們提出意見讓他們選擇自我調整。與此同時,從總部過來的那一批人員我讓他們自願選擇去留。讓我意外的是,這一批員工裏有一半人員願意留在省城發展。另一半人員之所以選擇離開,大多都是因為家庭在C城無法抽身所以才無奈回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