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被簇擁著走進了屋裏,人群中突然有個怯生生的聲音喊了一聲:“姑姑,你好。”

我一看,原來是六堂哥素未與我謀麵的那個兒子。我一扭頭,差一點兒喊錯,錯喊成了“驢頭”,因為實在是太像了!

“你好,小帥哥,劉承曦,姑姑沒有叫錯吧?”我努力讓自己從回憶中拉扯出來,拚命表現出我最平易近人的一麵,好讓這個侄子不至於對我反感。

“對!沒有叫錯!”孩子開朗地笑了起來,笑起來一排整齊的牙齒,和顧永源更加相像了。

不遠處的曲歌雖然和大人們聊著天,卻一直注意著我這邊的動向。大概是見到我神色有異,所以他連忙走了過來,用手親昵地搭在劉承曦的肩膀上,笑著說道:“小家夥,你很像你姑姑的一個朋友呢。”

此時,六堂哥才得空朝著我走了過來。一轉眼,我們又好幾年沒有見麵了,他的樣子和幾年前沒有多大的變化,隻是臉上的紋路比從前稍微深了一些。

“小妹。”他一走過來還是習慣性地摸了摸我的頭,就像小時候一樣。

“哥,你怎麼比我還早到?”在他麵前,我會瞬間回到一個小妹妹的角色。

“妹妹的終身大事,我當然要提前回來迎接啊。你嫂子也回來了,在廚房裏學著包餃子呢。我在深圳一直嚷著想吃家鄉的餃子,她這好容易得空回來,就興致勃勃地去學去了。”六堂哥談起嫂子,還是一臉寵溺和幸福的語氣。

這麼多年過去了,孩子都這麼大了,他們的感情還能如此讓人豔羨,真不愧是我從小就暗戀的對象。

“哥,你和嫂子感情還是那麼好呢。承曦都這麼大了,真是快啊。”我笑著說道。

“我們是夫妻嘛,當然要感情好。你和曲歌也同樣要做到。曲歌是個不錯的男人,隻是我們等你們辦好事的這一天,可真是等了好久。”六堂哥笑著調侃道。

老家的道路都已經修好了,如今四通八達,村民們的生活也比從前好了許多。我們回到老家的這一天破天荒地放晴了,山頂上的積雪還沒有融化,在夕陽的照射下散發著金色的光芒,看上去一派呈祥。

老家的人都說這是好兆頭,六堂哥的母親摟著我親昵地說道:“小時候你媽就給你算命,說你這孩子命好。前幾年你媽還嘀咕著,我就說讓她別急。你看,現在這不是好命麼?”

被親戚們這樣熱情地圍著,別說我和曲歌沒什麼獨處的機會,連我和媽媽在一起獨處的機會都沒有,好不容易得空說上兩句話,媽媽也是忙忙碌碌張羅來張羅去的。我不時注意著曲歌的動向,見他在男人堆裏如魚得水地聊著天,又有六堂哥在一邊維持著,我便放心了不少。

當晚的酒席吃過之後就已經很晚了,媽媽早早給我們收拾出了一個房間,還特意裝修了一下,床也添置了一張新床,到處都貼滿了大大的“囍”字。

曲歌雖然酒量有,但也架不住大家如此的盛情,最後喝得醉醺醺地回到了房裏,摟著我一個勁地親著說著胡話:“老婆,好幸福,好幸福……”

我看著他這副模樣,心裏也格外地柔軟起來。我端來水給他收拾好,他很快就躺在床上睡去了,我躺在他旁邊枕著他的胳膊,也安心地睡去了。第一晚,就這樣鬧哄哄地過去了。

接下來才是正式的婚禮酒席,曲歌按照老家的習俗把該給媽媽的都給了。說到禮金的事情,媽媽這一次堅決沒有要。媽媽說從前問的十萬還算數,所以如今就不需要再另外給了。提起那十萬元,我們的臉上都有些悻悻。不過,轉眼就被熱鬧的氣氛給蓋過去了。

家裏一連擺了三天的酒席,這熱熱鬧鬧的日子總算是過去了。我們和媽媽,這才得空坐下來好好說一會兒話。

媽媽在家裏的火爐裏燒起了熊熊的篝火,我和曲歌牽著手陪著媽媽聊了整整一夜。這一夜,我們都舍不得睡去,恨不能把所有的隔閡都一一解開。

快到黎明的時候,媽媽催促我們去睡,在我們去睡之前媽媽說:“以後,你們都是我的孩子。曲歌,勝男,你們都要好好善待對方,恩愛到老。以後的日子,就靠你們兩自己去走了。”

我們都鄭重無比地點了點頭,大家這才熄滅了篝火,各自睡去。

這一個年過得無比開心,在老家沒有太多現代化的東西,大家唯一的娛樂方式便是打牌。在六堂哥的撮合下,每天我們兩都陪著他們一家子打牌度日,雖然不斷輸錢,但是感情卻在這日複一日的相處中增進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