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準麵向街對麵的欣樂樓老板,大聲道:“您就不想說些什麼嗎?”
欣樂樓老板轉身想離開,卻被早已站在他身後的殷素素和幾個官差攔住。
寇準進店前看到街角處有一位身穿黑褐色深衣的男子正向此處張望,嘴角還帶著一絲笑意。男子很快轉身離開,寇準覺得奇怪便跟了上去,轉過街角時男子已不見蹤影。寇準看了看四周,小巷子裏有豐樂樓、七子鋪、天一閣和金玉軒的側門,巷子很深,巷尾又通向了一條街道。
寇準沿小巷前行,與豐樂樓相背而建的是京城最大的書齋天一閣,而隻賣點心的七子鋪坐落在天一閣西側,與金玉軒相背。還在小巷裏踱步,便聞到七子鋪的點心香味,寇準正打算去七子鋪買些來,卻見金玉軒老板從七子鋪側門走出,手中提著一個精致的木盒。
“金老板這是?”寇準上前問道。
“買了點兒剛出爐的點心,大人嚐嚐?”金玉軒老板金湘玉雖為一介女流,平日做起生意卻不讓須眉,把自家的金玉店經營成了全京城最受歡迎的店鋪之一。金銀手飾、杯盞、瓶瓶罐罐,各色的器件都十分新奇。
“不用了,我想多買些來,還是我自己去七子鋪看看吧。”寇準說著便出了小巷,往西一轉便是七子鋪正門,買了些新出的珍珠糕,又沿小巷折回。
“大人,您怎麼在這啊?”小環帶著幾個雜役將兩個大木箱從側門抬出,看到寇準在此,不禁疑惑。
“哦,我剛才看到一個一個人舉止怪異,跟過來看看,”寇準看了看他們抬的箱子,問道:“你們這是運什麼呢?”
幾個雜役將箱子放下,鬆了口氣,小環打開其中一個箱子,道:“是店裏的舊蠟燭,這不是過節麼,老板讓我們把蠟燭都換成了奇貨居新出的帶香味的蠟燭,這些舊的就隻能拉出去賣掉。”
寇準看了看箱子裏的蠟燭,都是些完好無損的新蠟,不禁感歎道這豐樂樓果真鋪張。
入夜後,王沔和幾個同僚還在喝酒聊天,王淮早已回房睡下。幾個雜役把店裏收拾幹淨,掛上了簾子和字畫,蠟燭都換了新的,一盆盆鮮花也擺在了走廊上。
“老板,您快去看看吧!”矮個子雜役從後院趕來,“小環剛才被王大人的家仆糾纏,她不願意,結果被打了一頓。”
見小環被打得臉上和脖子上都腫了起來,張老板讓她明日臥床休息,又叫矮雜役為她買些藥。
第二天一早店裏又來了很多貴客,侍衛王喜去催王豐起床時被準備下樓的矮個子雜役潑了一身的水,“你冒冒失失幹什麼!”王喜的衣裳濕了大半,斜了雜役一眼就回房換衣服去了。
“不好了!不好了!”寇準聽到喊聲連忙出了房間,很多人聚在三樓樓梯口第一間房門前。
寇準走上前,發現王沔的家仆王豐跪在窗口,窗戶開著,走上前時發現仆人左腹豎直插著一把匕首,家仆頭朝著天,好像一副請罪的模樣。
房間書案上放著一張遺書,大意是自己收了不該收的銀子,心下愧疚,自殺謝罪。筆尖搭在書案左邊的硯上,筆頭因墨已幹掉結成一團。
“這是王豐的字跡麼?”寇準將遺書拿給王喜,王喜道,“他是王家家仆,平日除了寫家書便不再寫字,所以除了他家人沒有人知道他的字跡是怎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