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我迫不得已花了一筆大價錢買了眼前這個髒兮兮的人。
買走之前黑市的人還提醒我,這個人如同野獸,他們也是製服不了,沒見過這麼瘋狂不怕死的怪物,所以一直關在籠子裏,今天一定是轉了性,臨走前還給了我一袋迷藥。迷藥,這東西好,留著也許日後有用。
我接過鐵鏈,和鑰匙,就看著這個黑人衣衫襤褸一步一步哐啷哐啷地跟在我身後,遛狗我遛過,這遛人我還真是頭一次。
“公子,這人我們真要帶回去嗎?”綠籬小心翼翼悄聲在我耳邊說道。
我找了個隱蔽的地方,看了看這個沉默寡言的人,再看看綠籬,“開什麼玩笑,帶這麼個大家夥回去,放在哪?唉,兄弟,我救你也實屬有緣,鑰匙給你,自己解了吧,後會有期。”
“啊?就這麼放了?”
綠籬定是眼巴巴心疼那花出去的銀子,對我來說反正是齊晟的,花著不心疼。
“不然呢,你主子我自己都是個有今天沒明天的人。佛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寶貝兒,咱就當做好事了。”
走了一截路,發現後麵似乎跟了個人。轉頭一看,艾瑪,這位老兄今天是賴上我了是吧?居然跟了我們一路!
我停下腳步,上前打量了一下這人,確實夠結實。
“會武功嗎?”
他點頭。
“厲害嗎?”
繼續點頭。
“那,會殺人嗎?”
終於此人抬起了頭,對上我的視線,目光如狼一樣堅定深邃,點頭。
“走!去青樓!綠籬,給他去買幾套置換的衣物來。”
自打進青樓,這老鴇都認識我了,直接上好的廂房來招待,夠僻靜。果然就在我剛坐下,老鴇竟然領了四大美女就往裏帶,被我給製止了。我可不是張鵬那家夥,腦子裏成天想著那些事。反正如今我也吃不著,何苦呢。
“有名字嗎?”我坐著問他。
“常玉景。”
“好名字。北漠人?”
他點了點頭。
“倘若哪日,南夏與北漠交戰,而我又深陷其中,要你親手殺北漠人,你可下得了手?”我認真盯住他的眼神三角區,一個人是否撒謊,隻要一直盯著他的眼睛,從眼神便可看出。
他沒有半絲的動搖,盯著我手裏的匕首,再看向我,眼裏有著寒冷的殺氣,完全看不出有人類的情感,繼續點頭。“會。”
“兄弟,我可當真同情你,你難道就不會有自己的思考?我說什麼你都是點頭!不會真的認為我買了你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主人之類的了吧?”我對古人的思維模式徹底膜拜。
“不是,因為你成了那把劍的主人。”他說話很生硬,不參雜任何的情感。
我盯著腰間的劍,難道他是為了這把劍?“這又是什麼原因?難道你會為了區區一把劍而認一個人做主人?”
“會!那是麥帥的劍,有靈氣。”
“噗——!”我一口茶水從鼻子裏噴出,艾瑪嗆死我了,“你別給我神神叨叨的!你哥我可不是被嚇大的。就算你這麼說,那為什麼要認這把劍的主人為主人?你又和這把劍同時出現在黑市……難道你是故意的?”
感覺自己簡直就是神算子,我說什麼他都是點頭。
我抽出劍直指他:“那是不是我現在要殺你,你也任由我主宰?”
他抬起頭,那雙明亮的眸子格外清澈,緩緩道:“劍沒有殺氣,你並不想殺我。”
嗬,劍有沒有殺氣真能感覺出來?也對,想起小時候被媽拿著雞毛撣子滿屋子追的時候,那種殺氣,我領教過。忽然好想念媽媽,可是現在連模樣都模糊起來了。
頹然地坐回位置,正巧綠籬也拿來衣物,我便讓他去換上了。綠籬這丫頭機靈,“公子,怎麼不開心了?”
“寶貝兒,我想家了。”
“家?莫不是又在說胡話了?”
我搖搖頭:“我真的想回家了,以前還可以打電話回家,或者視頻,現在確是真的回都回不去,還要麵臨被掰彎的可能性,寶寶心裏苦,可是寶寶不說。”我抄起酒壺猛灌了一口。
常玉景換了衣服出來之後,整個人都自帶主角光環,精氣神實足!
“常玉景,以後沒事就來教我武術吧。輕功可會?”
“會。”
“很好。”
不知為何,對常玉景就是有莫名的信任,也可能我已經是破罐子破摔了,此刻沒有比讓自己活下去逃離這一切更切實際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