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晟醒了，抓著我的手就是問道：“芃芃呢……還有你！江映月又是怎麼一回事！你說——！給朕說清楚！”
“皇上，如你所聽，皇後娘娘身中數箭，不治身亡。”
“你放屁——！張芃芃怎麼就能死了！她怎麼可以就這麼死了——！朕還有好多好多的話沒同她說……趙王……你好大膽子！你護駕不力！”
我跪在他麵前，任由他打罵，我的悲傷不是作假，張芃芃的屍體我也讓楊豫都給安排妥當，那個女子與芃芃有九成相似，而且身中數箭，足夠能夠以假亂真。
楚王已經在張芃芃的屍首前跪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隻有他的情到了，由不得齊晟不信。
齊晟抽出劍指著我，我冷靜地看著他：“殺了我吧。江映月的事是我犯了欺君之罪……皇後假孕，借腹生子又是一罪……勾結黨羽刺殺未遂，又是一罪……即使是將功抵過也是於事無補。”
“你當真以為朕不敢殺你！”齊晟懊惱地將劍扔到一邊，指著我開始失去以往的理智，“你和芃芃一樣，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都不再是從前的你們。你不再是從前的二哥，他沒有你如此的手段。而張芃芃更不可能有現在的心胸。朕唯一做錯的，便是當初在江北不該派人刺殺她，一步錯過，終生錯。”
我走出營帳，為何覺得今日的陽光特別刺眼。
隻是感覺心口一悶，整個人都仿佛失去了所有知覺。隻嗡嗡的仿佛聽見有人在周圍大喊：“有刺客！趙王中箭了——！”
齊晟匆匆趕來，已經晚了，我看了看心口不偏不倚的一支箭和樹上僅剩的北漠死士，看來此人已經做好了同歸於盡的準備。
我用盡最後的力氣甩出了手中的匕首，直接斬殺了那人，嗬嗬，看來死前射的還挺準。
“二哥！二哥……”
我向後倒去，不行了，死之前必須讓齊晟知道我最後的秘密！“齊晟，你聽我說……齊灝是你的親身兒子……放過江映月，將她發配的遠遠的，算是你我對她的虧欠……九弟讓他常駐嶺南……不要為難綠籬……寧兒就交給你好好照顧了……”
這個世界……拜拜了您哪！你趙爺爺我不陪您玩了！
“我不許你死！聽到沒！”
耳邊忽然傳來那生硬的話語，是常玉景？我很想睜開眼睛，可是真的好累，好累……
齊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抓住這個北漠人！”
不要！我想大喊出口！他不是壞人……
“齊晟，你要殺我可以！一定要救活他！他還不能死！”
之後發生了什麼我實在沒有力氣去聽了，原來死是如此的？
我的眼前也出現了司命星君那個老頭，他大手一揮，將我整個人飄飄然給帶了出來。
“還想回去嗎？”他問道，“還沒記起自己究竟是誰嗎？那份愧疚在你心裏就紮根如此之深？趙寧還是趙銘，你自己仔細好好想想，除了張芃芃的心理變化，你自己難道就沒有嗎？”
趙寧還是趙銘。
一抹冷笑，怎麼會不記得呢？隻是自己不願去麵對那段過去，那份愧疚，竟讓我自己改變了過去。當年你的車禍，哥哥為了救我，用他的身體護住了我，我隻是收到了輕微的擦傷，卻眼睜睜看著他倒在血泊之中，看著他的生命一點點消失……
哥哥說，讓我好好活下去。
可是我希望活在這世上的人是趙銘，而不是趙寧！為了贖罪，在父母雙亡之後，我更是受不了打擊，終於命殞。那個世界我已經回不去了。早就應該知道回不去了。隻是自己不願麵對和承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