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的街燈不知疲倦地閃爍著煜煜的光芒,像是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渾身充滿著活力。大道上車來車往,點綴著都市夜景的繁榮,人行道上的路人熙熙攘攘,這是晚上九點半,夜生活的黃金時間:熱戀的情侶卿卿我我,孤單的人兒我行我素,你走你的,我走我的,都是衝衝而過。
有個二十三四歲的小夥子背著沉重的行囊,目光呆滯地融彙在人流之中,他叫慕容鬆岩,大學專科畢業。走出校門的他,在家裏呆了一個多月就從老家坐火車千裏迢迢來到A市尋找發展。說得好聽一點是發展錦繡前途,說不好聽是找工打,也就是打工仔。還好他正當豆蔻年華,未來不是夢,一顆赤誠追逐的心火熱著呢。
老爸隻是環衛處的清潔工,老媽重病在床,家裏寒酸得抬不起頭,人家是風風光光,他家是家徒四壁,還好人窮誌不短,懂得要靠勤勞的雙手打拚出一片天。
現在他別說是一片天,連一個五毛錢的饅頭都吃不起,因為他是身無分文,又是舉目無親。這小子是不是腦袋被驢踢了,或者是從瘋人院跑出來,神經不正常?
他的IQ雖然比不上已故喬幫主能開創蘋果的龐大帝國,但思維脈絡都是正常,之所以身無分文,是錢包跟手機都被小偷順手牽羊偷走了,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柳暗花明隻是天際的浮雲,眼神茫然得一無是處。最可氣是沒了手機,聯係人的號碼也跟著一起被偷走了,真後悔沒有死背硬記就算一個號碼也好。這小子,就算記住一個號碼,也沒錢打,發什麼神經?
走也走累了,餓得饑腸轆轆,肚子大唱空城計,看到不遠處有條長椅沒人坐,像看到了美麗的天堂,不管三七二十一,咬緊牙關使出最大的勁,快步如飛奔了過去。到了座位前,噗通一聲坐了下去,長長的深呼吸一下,嘴裏喃喃自語:“他爸爸,難道我的人生是要從撿破爛做起?”
可悲的想法,殘酷的現實,恨不得咬碎牙齒硬往肚子裏麵咽,難受得想哭。遙望天際,一輪圓月皎潔明亮,十五的月兒十六圓,可他一點都不圓滿,想家鄉是那麼的遙遠,最起碼的一點:休想走回頭路,沒錢寸步難行。
明擺著晚上就要睡街邊了,沒有第二條路可選擇,早知道錢包會被小偷偷走,吃的東西就多買一些放在身上,最後的一塊餅幹在火車上已經吃了。想到了不如意的事,幹脆躺在椅子上生悶氣算了,想要躺下,不如意的事情又來了,他是不是踩到了狗屎?竟然走狗屎運了,臭得不能再臭。
有一對情侶也坐在了長椅上,而且是女孩子夾在中間,她一身時尚的打扮,身上的香水味很濃:是個歲數不大的黃毛丫頭,二十來歲左右,留著短發,頭發染黃;長長的瓜子臉潔白無暇,水汪汪的鳳眼深邃如潭;身穿紅色超短裙,兩條光滑的大腿渾圓緊繃。
濃烈的香水味撲鼻而來,推波助瀾慕容鬆岩的某種餓感,覺得更餓了,餓得都快不行,空有滿腔的口水吞了進去又吐了出來。
最可氣是這對情侶不緊旁若無人的談笑風聲,而且還抓出可口的小點心吃得津津有味,慕容鬆岩看在眼裏,渴望在心裏,口水吞得更猛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