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剛剛兩個月,身上的毛毛還很軟。它很親人,剛一把手伸過去,就立刻仰麵躺到地上,張開肚皮求摸肚子。

我摸摸它的肚子,一撒手,它就繼續等著摸,那小模樣可愛極了,便忍不住繼續摸,但剛摸了沒兩下,它就突然翻身頭也不回地跑了,吠叫聲傳來,角落裏有隻貓。

它這一叫就是好久,期間傳出了碗碟破碎的聲音,繁爸爸叫訓狗師來把它帶走,滿臉無奈地問:“喜歡麼?”

“喜歡。”

“那就好。”繁爸爸笑了一下,說:“比格是很親人很聰明的狗,但服從性不高,好奇心又強,還吵。音音一直很煩這種狗。”

送給星星的比格好像是我選的,因此我沒敢說話。

“不過養在外麵沒關係,而且它性格樂觀,怎麼欺負都不會抑鬱。”繁爸爸看著我說:“所以它很受歡迎,但也容易被遺棄,也經常被醫學方麵用來試藥。”

我問:“爸爸是不是想對我說什麼?”

“也沒什麼。”他笑了一下,說:“隻是跟你聊聊這種狗。音音說,那兩隻是你送給星星的。”

“不是我送的。”我說:“是他買的。”

這天中午,繁爸爸陪我吃了一頓飯,用一張麵額不小的支票作為生日禮物。下午費家的人來了,因為繁爸爸不在,我隻好去接待,沒想到是懷信。他看起來比上次更高更成熟了,也更客氣有禮。

招待過他,也就晚上了。我想起自己還沒給那條小比格取個名字,也沒有摸摸它,便決定到後院去看看他,結果發現它已經被家裏的另一條小德牧咬傷了,馴養師把它跟德牧分別關在籠子裏,也給它包紮了傷口。我去時,它正在籠子的角落裏瑟瑟發抖,而德牧雖然離它挺遠,但還是能看到彼此,拚命地衝它呲牙吠叫著。

馴養師不停地道歉,說是因為他們疏忽大意才會造成這種情況,還保證說以後絕對不會再出現這種狀況。我讓他們把小比格搬到了離小德牧更遠的地方,徹底隔離開它倆。打開籠子想摸摸它,它卻一溜煙地衝了出去,拖著被包紮過的腿亂跑亂跳,時不時地躺到地上露出肚皮望著我和馴養師撒嬌。

馴養師笑著誇它是條性格好又樂觀的小狗,我卻不知為何,覺得有點想哭。

再晚點,韓夫人便派車來接我,說帶我去見念念。我便收拾了東西,上車去了機場。

到時,韓夫人正坐在駕駛艙,問:“想不想試試?”

“我的胳膊可以麼?”

“又沒有重活,做個副駕駛有什麼問題?”她招呼我:“來。”

我便坐進副駕駛,心裏有點緊張。

不過起飛的過程很順利,她的飛機性能超棒,我漸漸興奮了起來。

巡航之後,暫時沒什麼事,韓夫人先給我介紹了她的飛機,說得隻比我專業。我問:“爸爸說您以前是專業飛行員?”

“不專業。”她笑著說:“就是以為自己能當專業的。”

“哦。”我說:“那也很厲害了,您經商這麼厲害,這個也做得好。”

“經商靠得是團隊,我基本沒什麼作用。飛行得話,我也是個半吊子。”她謙虛地說:“這輩子幾乎一事無成。”

“我覺得您已經很成功了。”

“哪裏成功?說來聽聽。”

“有很多錢和很高的社會地位。”

“公司是我老公的,基金會也是天上掉下來的。”她笑著說:“沒有一樣是我自己奮鬥的。”

“但是您的婚姻很幸福。”

“真的幸福音音就不會是這樣子了。”她歎了口氣。

我瞅了瞅她,沒說話。

她轉頭看了我一眼,笑著問:“繁盛說你最近很尷尬?他都不敢跟你聊天了。”

“我也沒有。”我說:“我隻是覺得、覺得……”

“我理解你不想開party的所有理由,也沒有因為這個覺得你怎麼樣。相反,你拒絕的時候,我還覺得鬆了一口氣。”她說:“雖然他是我兒子,但我還是覺得,現在你不想給他機會一點都不奇怪。如果你是我女兒,我這輩子都不會讓你給他機會。但你不是,我總不能去勉強別人的孩子。何況他是我兒子,我對他有愧疚。”

“我隻是暫時不想公開我跟他的關係。”我說:“不代表以後也不想。”

“那就需要你自己想了。”她說:“我說這些,隻是希望你不要因為拒絕這個而覺得是自己有錯,你有權利對任何你不想做的事說‘不’,也不用在心裏有任何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