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米雪似乎有點失望,說:“您不用給我錢的,我隻是想給您送禮物而已。您喜歡我就很高興了。”

“隻是一份小禮物。”他一邊說,一邊在拿來的支票上寫了個九千。

九千多塊歐元,對這麼個小孩子來說,應該是一筆不菲的價格了。如果這孩子不要,那要麼是她太單純,要麼是她其實有不好的目的。如果她要,那其實就簡單多了,至少這讓她更像個小孩子。隻是九千塊家裏明明有現金,我有些不明白繁爸爸為什麼要用支票。

繁爸爸把支票遞了過去,米雪看到之後下了一跳,說:“怎麼會這麼多呢?”

“不多。”繁爸爸說:“買不了什麼東西,拿著吧。”

米雪便點了點頭,不高興地說:“那謝謝您。”

接下來繁爸爸顯然輕鬆了不少,和米雪聊了一會兒藝術類的話題。米雪吃完飯後又不太舒服,便留在這裏了。

晚上我先睡了,睡到一半時忽然聽到電話響,接起來聽到繁音的聲音:“窗戶上有殺手。”

我立即被嚇醒:“那我怎麼辦?”

“滾到床底下。”他強調:“快!”

我手腳並用地衝到了床底下,說:“我藏好了,要不要拿槍?”

那邊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蠢蛋!”

“喂!”

他還在笑:“誰讓你接電話時候不認真點,就‘嗯……,是誰呀’”他模仿著女人的語氣,“這樣。”

“那你也不應該這樣嚇唬人啊!”

他隻笑,說:“我明天也沒法回去。”

“倉庫出什麼事了?”

“有個外來戶想進來搶咱們的肉吃。”他自信地說:“但我擔保他們連湯都沒得喝。”

“怎麼突然間這麼多事?”好煩躁。

“就是因為條子盯著咱們,所以咱們最近不能輕舉妄動,他們才想趁機來搶。”繁音說:“所以我最近忙……你懷孕了麼?”

“這才幾天怎麼會懷孕?”

“注意一點,我很準的。”他忽然問:“你還沒爬出來?”

“沒有。”

他笑起來:“爬出來吧,免得著涼,搞得我的寶寶不好著床就不好了。”

“嘁。”

我正要往出爬,突然聽到“砰”的一聲巨響,還沒反應過來,繁音已經在那邊吼了起來:“怎麼了!”

“玻璃上有顆子彈。”

“什麼子彈?”

“好大的子彈,好像是穿甲彈。”我認得的子彈並不多,但也看得出這子彈是穿破防盜窗釘在了玻璃上。

“燈開著麼?”

“沒開。”

“夜燈也關了。”繁音的語氣比剛剛溫和多了:“呆在床底下,我聯絡爸爸。殺手在遠處,放心吧,近處他們過不來。”

嚇死我了。我一直都覺得繁爸爸家肯定是安全的,但對於狙擊手可能不同吧,子彈之所以沒有擊穿玻璃,第一是因為防盜窗很堅硬,第二應該就是殺手的距離非常遠,子彈的力量已經消弱了許多。

我流著冷汗探手去拿遙控器關夜燈,與此同時,聽到刺耳的警報聲,看樣子它驚動了別墅裏的警報。

接下來沒有人聯絡我,也沒人來找我,我就縮在床底下。

一直等到天色大亮,房間裏終於進了人,是管家,對我說殺手已經抓住了,現在在後麵。繁爸爸在處理殺手,米雪一直哭,繁爸爸要我去安慰她。

看來已經安全了。

我去找米雪,發現她正在繁爸爸的房間裏,而且穿著睡衣坐在床上。

我連忙過去問:“你怎麼在這裏?”

“昨天晚上我的窗戶突然好厲害地響了一聲,我好害怕,就來找爺爺了。”她抽泣著說:“對不起……”

她畢竟不是這個家的人,肯定也從來沒遇到過這種事,嚇得找人求助也不奇怪。但我還是隱約覺得哪裏不對,大概是因為她的睡衣太薄了吧。

我把米雪帶回她的房間,卻發現她的房間狀況更慘,玻璃已經碎了,便把她帶去了其他客房。

她在,我也不好給繁音打電話,但繁爸爸肯定跟他有聯絡,我先等繁爸爸就是。

在這期間,米雪問:“姐姐,昨天那是槍嗎?”

“不是,是有人扔石頭惡作劇。”

“哦。”她掏了掏睡衣口袋,說:“可是我撿到了這個。”

是一枚金色的彈頭。

我看著她,沒說話。

她恐怕被我的眼神看得有些發毛,緊張地問:“怎麼啦姐姐?”

“沒什麼。”我問:“你在哪撿到的這個?”

“在畫上麵。”她說:“我帶你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