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給繁音,說:“老公……”
“不告訴你吧?”繁音淡定地問。
“嗯。”我說:“我心情好差。”
“沒關係,我給你查。”繁音說:“你老公的情報能力也不是蓋的,查你老爸的黑曆史也就是時間問題。”
“他說我親生父母都是普通人,也都已經死了。”
“扯,普通人我會查不到?”繁音說:“他誑你的,越是這樣,就越代表有貓膩。”
“噢。”
“怎麼?”
“其實我這幾年已經死心了,但最近又忽然燃起了希望。”我問:“你說她真的和我長得很像嗎?”
“真的很像。”
“那我爸爸是誰呢?”好糾結。
“繁盛唄。”
“我說有血緣的那個,生我的那個。”
“靈靈。”繁音忽然正色起來:“你要找媽媽我還支持,畢竟十月懷胎,拋棄你或許隻是無奈之舉。但爸爸就不必了,除非你老爸就是你養父,別人都別找,他就給了一顆精子,如果他活著那還不如去死。”
“噢。”
“別難過了。”他說:“這事兒我慢慢幫你查。”
事情暫時沒辦法進展,但我真的心急如焚,此時的感覺就如同喉頭卡了一根刺,不上不下的,焦慮的不得了。
這件事我暫時沒有告訴繁爸爸以及其他人。
第二天便是周設計的葬禮,米雪自己參加,我們則作為賓客過去,她又哭了一天,而我看著周設計的遺照,滿腦子都在想:如果周之柔真的是我媽媽,那周設計就是我的小姨,現在她死了,而我隻見過她一次。
葬禮快結束時,外麵忽然進來一個人。
是個模樣很漂亮的女人,年齡大約二十五六歲的樣子,手臂上戴著白花,自我介紹說:“我是小雪的堂姐,我叫米粒。”
我看向繁音,他瞅著這女人,麵無表情。繁爸爸過去跟她握了手,也沒說什麼。
她行過禮後,葬禮差不多就完全結束了。米粒作為米雪那邊唯一的親人,被我們邀請了晚餐。
米粒明顯比米雪要健談得多,更是大方地多。談話間,她告訴我們,她是在網絡上看到葬禮的事才趕來參加,此前她一直在馬爾代夫旅遊。
米雪問:“米粒姐姐,你知道我爸爸在哪裏嗎?”
“不知道。”米粒說:“我也至少一年沒見他了。”
“哦。”米雪又失望地把頭耷拉了下去,眼圈也開始泛紅,像是又要哭了。
“別難過,他肯定還沒有看到消息,否則會來接你的。”米粒深深地看了繁音一眼,說:“我認為你住在別人家裏不好,到我家去住吧。”
米雪立即搖頭:“叔叔嬸嬸都不喜歡我,我去會打擾他們的。”
“那你也不能住到別人家裏啊。”米粒說:“我家至少是親戚。”
米雪再度張口,米粒卻站起身說:“就這麼決定了,我去抽支煙。”
她出去後便至少有十分鍾沒有回來,繁音也伸了個懶腰,說:“我也去抽支煙。”走時在我的頭頂上親了一下。
繁爸爸問米雪:“你姐姐是警察麼?”
“嗯。”米雪懇求道:“伯伯,請你幫幫我,叔叔嬸嬸很不喜歡我,我真的不想到他們家裏去。”
“但這是你自己家的事,所以……”繁爸爸有點糾結:“靈靈?”
“啊?”
“想什麼呢?”繁爸爸說:“快幫小雪想想辦法。”
我方才回神:“想什麼辦法?”
“剛剛不是說了嗎?小雪不想去米粒家裏,要她留在咱們家好了。”
“哦。”
我也不知怎麼的,總覺得坐立不安,根本沒法思考他倆的話,隻想出去看看繁音。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繁音已經出去二十多分鍾了,抽支煙怎麼也應該結束了。
我實在坐不住了,跟繁爸爸打了招呼出去,在後院的吸煙區看到了繁音和米粒。
他倆就站在門口,隔著門能看出正有說有笑的。
我正猶豫著要不要推門出去,繁音就已經抬起了頭,微微一愣,然後朝我招了招手。
我便出去,說:“你出去這麼久,我還以為遇到了什麼事。”
他揉了揉我的頭,說:“米警官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問:“米警官?”
“我已經不做警察很久了。”米粒瞟了繁音一眼,目光饒有興味:“不用這麼叫我。”
繁音點了點頭,道:“但米警官永遠都是我的救命恩人。”
“記得就好。”米粒笑了一下,問:“你們剛結婚不久吧?”
繁音沒答,我便說:“七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