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懷信問:“是她麼?”
“是。”我說:“她怎麼在這裏?”
“讓女傭送水,來的是她,我見她倒水的姿勢不像是受過訓,就知道是你們要找的人。”費懷信雖然這麼說,但看她的目光還算溫柔,顯然並不討厭。
我說:“謝謝你了。”
費懷信沒說話。
我問:“你叫什麼名字?混進來有什麼目的?”通緝令上有她的名字,我也大致猜得到她的目的。
這女孩看了看我,又低下頭,不作回答。
“小姐。”我說:“回答我的問題。”
她又抬頭看看我,又看看繁音。
繁音正看著我,但看上去沒什麼精神。
我已然失去耐心,對費懷信說:“外麵有警察拿來了通緝令,說她是惡性案件嫌疑人,既然已經找到了,現在就把她交出去。”
費懷信點頭,正要開口,那女孩突然開了口,不慌不亂地說:“我是來找床上那位先生的!”
我的心立刻提起了老高,問:“找他做什麼?”
她看著我的眼睛,說:“我有事要跟他談。”
她有一雙又漂亮,又伶俐的眼睛。
“談什麼?”我聽得出,她在同我繞彎子。
她咬了咬嘴唇,又看向繁音。
繁音似乎聽懂了,皺起眉頭,但沒力氣說話,就這麼看著她。
半晌,就在我即將失去耐心時,她看著繁音,深情款款地說:“我隻是想來見他一麵,感謝他給我的一切。”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向繁音。
繁音正試圖從床上掙紮著站起來,但他被繩子、鐵鏈等物拴著,隻能幹著急。
畢竟是家醜,我問不下去,幸好費懷信開了口:“我先到外麵去。”
“如果孟先生回來,不要讓他進來。”我說:“找個借口拖著他。”
費懷信點頭,說:“放心。”
房間裏的人撤走了,隻留下一個助手。這麼小個女孩子,也沒有武器,且被綁著,我有槍,自然不怕她。
她不說話,一直跪在地上看繁音,目光迷戀得不得了。我心裏更不爽,問:“你想感謝他什麼?”
她這才看向我,神態有些拘謹,聲音也不高:“他幫了我很多忙,他救了我的命。”
我忍不住瞪向繁音,見他正皺著眉頭,心想他還真挺有魅力,這小孩比星星大不了幾歲。說:“說仔細點。”
她露出一臉委屈,皺著眉頭為難地說:“這是我跟他之間的秘密,不能說的!”
繁音竟然不吭聲了,悠然躺了下來,笑眯眯地瞅著我。
我便徹底失去了耐心,靠到椅背上說:“小妹妹,看著我的眼睛。”
她明顯很機靈,看得出我的怒氣,小心翼翼地看向了我。
我說:“從現在開始,我問一句,你答一句,再敢含糊,我立刻送你見警察。”
她看著我,態度認真起來。
我滿意了,等了一下,便問:“叫什麼名字?”
“晴嵐。”
“年齡。”
“十八歲。”
“跟他認識多久了?”
她看看繁音,又看看我,說:“幾個月而已。”
“具體幾個月。”
她露出一臉為難,說:“半年。”
“在哪認識的?”
她又不說話了。
繁音仍在笑。
我更光火,掏出了手機。
她見狀連忙說:“在歐洲!”
我不由一愣,繁音也愣住了。
“在歐洲!”她看看我,又看看繁音,神態自信起來,“在歐洲。”
“歐洲哪兒?”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她把脖子一梗。
“你不用告訴我。”我推開手機,說:“你直接告訴警察就是。”
“那我就告訴警察你們在這裏綁架了他!”她強硬地說:“這是非法的。”
繁音又笑了。
我說:“好,你等等看警察會信誰。”
我正要按鍵,她突然扯開嗓子喊了一聲,“是德國啦!”
我合上手機。
繁音愣住,瞪大眼睛。
我對他的表情很不滿,以前他至少誠實。我忍不住冷笑,“你今年才十八歲。”
她望著我,固執的表情有點可愛。
“這個老男人的女兒都快可以跟你做同學了。”我真想抽她,然而抽了又如何,不閹了繁音這事就沒有盡頭。
她低下頭,別過了臉。
我剜了繁音一眼,感覺手中的手機震動起來,是陌生號碼,我接起來,那邊是孟簡聰的聲音:“繁太太,警察已經走了。”
“謝謝。”
“我聽說……”他問:“那個女孩子在你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