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夫人明顯說不過我,便說:“讓我跟他聊聊。”
“他睡了。”
“現在才幾點?”
“我相信這些話他一定已經告訴您了。”畢竟他們之前就聯絡過了,我說:“第一人格感到思考困難,注意力難以集中,能力大幅度下降,而且經常疲倦。我已經把剩下的藥拿去化驗了,結果還沒有出來。現在無法確定,第一人格有這些反應,是被心理幹涉,還是被藥物控製。前者至少對健康沒有直接影響,或許還是可逆的。後者搞不好會把他變成傻子,您別忘了,他可是個孔武有力的傻子。”
韓夫人說:“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我冷笑一聲:“如果黎醫生在我手裏,現在他已經交代得不能更清楚了。”
她懂了我的意思,道:“這件事你不用操心。”
“人是您當初給我們介紹的,如今有問題還是您來調查,賊跟警察是同一個人。”我說:“雖然韓夫人您丈夫的基金會是嚴禁涉黑的,但萬禧龍可不是慈善集團,更不以搞政治關係為主,有個可靠的黑幫,可以免去不少麻煩。”
韓夫人依然很淡定:“你可不要血口噴人。”
“您別忘了,我可管理過繁家,它每年替您平多少法外的事,我搞不好比您本人還清楚。”這其實是必要的,總不可能每件事都通過警察來處理,畢竟有的事通過警察反而要虧,有的人,也隻有除掉才可以。我說:“不顧兒子的身體,堅決要他坐在這個位置上,也正是因為,在法律上,您早已沒有關係,撇得清。在感情上,他又是親生兒子,可靠得很。”
韓夫人笑了一聲:“我難道不該這麼想麼?難道,我應該選外人?”
“這想法沒錯,但前提是……”我說:“您不想要他的命。”
她立刻怒了:“你到底在說什麼?”
“沒什麼。”我說:“您的女兒還沒有結婚,說不準會生幾個兒子,我的都是女兒,難說到時會花落誰家。您也別生氣,我剛剛的那些話都是講故事,聊天而已,您太當真,就顯得心虛了。”
我估計韓夫人沒太多這種想法,這些話基本是我故意抹黑。我的目的就是要讓她難堪,從而放棄這件事。
然而,她卻笑了:“別用這些話激我,要麼,你就讓音音跟我對話,要麼,你就等著我來人接他。”
真是油鹽不進。
韓夫人的人最快也得晚上到,我不能讓她接走繁音。她的態度已經證明,我是別想說服她了,所以我得讓繁音說服她。
隻是我剛剛才把繁音欺負了,他氣得連飯都不吃,讓我心裏稍微有點沒底。
繁音回來了,眼前最大的問題已經解決了,繁音連晚飯也拒絕了,這次是他自己端出來的。
我想了想,到廚房去做了一些,我的手藝不好,但顯得我有誠意。我端著飯菜上樓去,一進屋就聞到一股煙草味和酒氣。為了防止他變小甜甜逃跑,我們已經把窗戶封死了,但房間通風很好,沒想到,這家夥還不夠。
我進去時他正坐在沙發上,襯衫也從褲子裏拉出來了一半,領口敞著,顯得很放肆。他正叼著煙翹著二郎腿百無聊賴地看電視新聞,桌上放了一杯白蘭地,飄蕩著一顆冰塊,桌上放著一碟花生米,看樣子他一整天都在吃這玩意兒,地上扔著幾隻酒瓶,白蘭地酒精度數屬於烈酒,
其實繁音的第一人格也不喜歡喝酒,我更沒見過他有這種酗酒行為,可以想見,這家夥今天真是鬱悶得緊了。他見到我,挑起眼角瞥了我一眼,依舊掛著一臉的不滿,端起那隻矮胖子一般的酒杯,在杯口抿了抿,無視了我。
我將餐盤放到茶幾上,也看向電視屏幕,上麵的新聞是歐洲的,是接頭火拚案,背景裏說這是這個月第三起,警方已經全力調查雲雲。
新聞很短,很快便結束,接下來是足球相關的,繁音不感興趣,靠到了椅背上,看向了我。
我問:“酒夠喝麼?”
他沒答話,臉色白得過分,目光有些迷離。先是落到了那疊菜上,我的刀工哪裏比得上廚子的?他眼睛一眯,再度望向了我。
我說:“吃點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