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愣,問:“你怎麼這樣問?”

“覺得你一直很在意這個。”我說:“抱歉,這樣問有點失禮。”

畢竟已經不是戀人關係了。

他便又笑了,說:“比那還好。”

我便說:“恭喜。”

他卻說:“抱歉。”

我本想說他沒必要抱歉,但想起婚禮那天的場麵,忽然又覺得他說句抱歉也無妨。

雖然他沒說是什麼事,但我懷疑就是前任,或是跟晴嵐有了發展,否則他又沒什麼事業心,我實在想象不出他臉上這枯木逢春一般的表情為何而出現。想到他為了這個把我丟在婚禮上,我就有些不是滋味,畢竟我在婚禮之前就提過分手。於是我決定說點什麼以示自己也過得很好:“我準備跟他複婚了。”

他一愣,臉上的神情有些複雜。

我問:“怎麼了?不想恭喜我麼?”

他露出尷尬,說:“我還以為你們已經分手了。”

我不由警覺起來:“什麼意思?”

“我的一位遠方親戚最近跟他走得很近。”他說:“抱歉,也許是我搞錯了。”

我問:“多近?”

他搖了搖頭,說:“肯定是我搞錯了。”

“簡聰,”我說:“雖然不能成為夫妻,好歹認識這麼久了,朋友總能算得上吧?你是覺得不傳閑話的當個君子比朋友的幸福更重要麼?”

他笑了:“這倒不是,隻是我是真的不太清楚內情,怕說多了引你胡思亂想,反而耽誤你的幸福。”

我還想問,手機又開始震,它就在我的手裏握著,我拿起來一看,是繁音。

正好。

孟簡聰也很識相,見狀說:“我先走了,你先忙吧。”

我應了聲,手裏的手機已經不震了。

我一邊解鎖手機屏幕,打算回撥,突然覺得不對勁:七姐攔了一晚上人,怎麼可能一個蘇家的人也沒放進來,反而把孟簡聰這樣一個外人給落下了?想到這裏,我連忙疾步走出角落,卻已經不見孟簡聰的人影。

我便回撥給繁音,過了好久那邊才接電話,是個女人的聲音,嗲嗲的,聽起來很年輕:“你好,請問你是誰?”

“我找繁音。”我說。

她還問:“請問你是誰?”

“蘇靈雨。”

“蘇董?!”她的聲音突然變了調。

認得我?

我重複了一遍:“讓繁音接電話,另外小姐,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她隻說了句“等等”,便沒了音。可能是互相推搡了一番,一陣窸窣後,繁音的聲音傳來,略帶煩躁:“幹什麼?”

“你在幹什麼?”我問。

“約會。”

“半夜跟誰約會?”

“跟女人。”他說。

我說:“這麼說你也跟男人約?”

他過了一會兒才說話:“有什麼事?”

“本來是有事想問你,”我說:“現在也不用問了。”

他問:“什麼意思?”

“你忙吧。”我嘀咕:“一把年紀了還搞這種花樣。幼稚。”

聽他沒說話,我又道:“掛了,拜拜。”

他還是沒吭聲,我也就沒掛。

又等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問:“你怎麼跟孟簡聰在一起?”

我說:“約會。”

他哼了一聲:“約吧,反正你也約不出什麼結果。”

我問:“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他說:“畢竟身體不方便。”

我無語:“你不覺得自己這樣說很沒教養嗎?”

怎麼能揪著別人的殘疾說話呢!

“我說什麼了?”他輕笑:“今天是十四號吧?”

“是,怎……”我的經期是十二號。

我不說話了,他就笑了,說:“我都說肯定是有了,你卻堅決不信,現在好了,四個月咯,想流產都沒機會了。”

我煩躁起來:“你可不可以不要每天琢磨我的經期?就沒別的事可忙嗎?”

“有啊,還要相親準備再婚。”他笑著說:“你跟他約吧,不過小心點,別傷到我的寶寶。”

我心想繁音就是故意用這個話題拿我尋開心,畢竟妊娠最主要的反應就是停經。於是不想再接下去,說:“剛剛接電話的女人到底是誰?”

“承認吃醋我就告訴你。”他的語氣中有種欠扁的洋洋得意。

“我承認,你說吧。”

“你承認什麼?”他進一步刁難:“寶貝兒,話要說全。”

“我說,我承認吃醋了。”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