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也看出來了，安慰我說：“別理他，身子要緊。”
“謝謝。”
繁老頭和韓先生一起來接機，雖然韓先生離得比較遠，但妞妞和韓夫人還是先後去了那邊。顯然繁老頭原本是打算至少跟韓夫人打個招呼的，此刻露出失望，看向繁音，說：“你不會也要跑那邊去吧？”
“我不去，但我有事要先走。”繁音側身，把一直隱藏在他身後毫無存在感的我讓出來，說：“喏，孫子。”
繁老頭登時變了臉色，眼睛幾乎要放光了，“靈靈！”他疾步走過來，看看我的臉，又看看我的肚子，一臉地難以置信：“孫子？”
我沒說話，繁音站在一旁笑。
繁老頭熱度不減，又問：“幾個月啦？”
“七個。”繁音說。
“哎呦！”繁老頭又確認了一遍：“孫子？”
繁音看了看我，似笑非笑地說：“我媽說你不管她就領走。”
“我當然管了！”繁老頭一掃之前對我的冷淡態度，說：“來，跟爸爸回去，他們家人太多了，亂哄哄的。”
繁音笑得更開心：“懷的是孫女。”
“去去去，”繁老頭像哄蒼蠅似的道：“整天沒生意做了嗎？”
繁音也沒生氣，笑著看了我一眼，說：“那我可相親去了。”
繁老頭瞪了他一眼，又對我說：“他相親隻是應付應付我跟他媽媽，你別理他。”
我：“……”
接下來我先上車，繁老頭還要跟費叔叔他們打個招呼聊幾句，因此耽誤了一會兒才上來。
這老家夥顯然已經從我的態度上感覺出我懷的可能是男孩子，態度好得嚇人。一路上先是慈愛地找我聊了幾句，見我興趣缺缺便沒有說話。
到家時念念和星星都還在上課時間，我稱自己困了便先去休息。晚上回來時隻有念念在，顯然繁老頭已經告訴過她了，她沒表現出驚訝，但很不高興。
但繁老頭絲毫不影響自己的激動，在飯桌上便開始說自己的計劃，這一下午，他已經請各類與懷孕生產有關的指導，還說：“靈靈你什麼都不用操心，隻管生，剩下的都是爸爸來負責。”
念念在一旁插嘴：“喂奶也要爺爺來嗎？”
“這……”繁老頭說：“母乳指導說了，親喂對寶寶的健康是有好處的，不過如果靈靈覺得辛苦，那就不要喂了，請乳母就是了。”
念念便高興了些，對我說：“我也覺得請乳母好。”
“到時候再說吧。”他說得我頭疼，天知道我活不活得到那個時候，“繁老先生，那些都是其次，我隻希望您安排好醫院，隨時準備應對早產。”
“放心吧，醫院隨時等著。”
飯畢，念念拉我，要我跟她去她的房間。
我便跟她去了，一關上門，她立刻就露出一臉不悅：“你為什麼又要生小孩啊！”
我早已想過念念肯定不高興，解釋說：“你別擔心，之前畢竟在別人家裏，我不方便跟你爸爸談財產的事，我最近就會跟他談，會要他答應，說好將來要給你的，就不會給你弟弟。”
她一愣，繼而皺起眉頭說：“我不是要說這個。”
我說：“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不過你得先聽我說完。”
她便不情不願地說：“說吧。”
我坐下來，拉著她也坐下來，先把懷孕的事解釋給她，證明我真的不是專程想再要這個孩子，實屬無奈，接下來的話也是我這三個月以來所能想出的最好方案：“我剛說了，我肚子裏的是個男孩子，這對你跟妹妹，尤其是你來說都是好事。你妹妹在外公身邊，短時間內不會有問題，你就在爸爸身邊，畢竟他疼你。你知道我的情況，本來就是說不準哪一天的事，現在你弟弟七個月了，即便突然有狀況，他也多半能活下來。我死以後，如果你爸爸不再婚，依舊疼你，那你就要多幫幫妹妹，也要善待弟弟，三個人互相幫助，才能一起過得好。如果你爸爸再婚，你年紀最大，也要承擔得多些，弟弟畢竟跟你是同父同母的親人，也是長子，你想過得好，要跟他互相照料，這樣你爺爺就會站到你們這邊。”
念念咬著嘴唇，說：“我沒說我不喜歡弟弟，你不要編這些話來哄我。”
我說：“我沒哄你，這是實話。不過我想你爸爸心裏最疼的還是你，即便他再婚，也不會再像疼你那樣疼別的孩子，這一點你可以放心，不過別再跟他吵架了，之前是我不對，不該跟你說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