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突出的兩個關鍵詞:一是改革,二是發展。改革開放30年的曆史已經證明:要發展,就不能不改革,而改革,是為了更好的發展。把改革的旗幟高高舉起,有利於我們正確認識改革與發展的相互關係,也有利於我們正確認識如何才能做到教育事業科學發展。
教育,為什麼要改革?因為誰都感覺到我國目前的學校教育出了問題,似乎已經走入了一個死胡同。
大而言之,沒有創造。曾有一位著名學者說:~個國家的教育,一般不超過40年就應該產生一個諾貝爾獎得主,前蘇聯1917年建國,1956年獲得第一個諾貝爾獎,用了39年時間。波蘭用了46年,巴基斯坦用了29年,印度用了30年……如果30年還產生不了諾貝爾獎,這個國家的教育就有問題。我們已經超過兩個30年了,還遙遙無期,不是中國人不行,而是我們的教育有問題,或者說我們學校教育的育人取向有問題。
小而言之,苦不堪言。我們每一個有孩子上學特別是上中學的家庭,都有一個共同的體會:就是全家的作息、節奏都得圍著孩子轉,孩子一旦臨考,學習、精神負擔之重,難以想象,全家都跟著神經緊張。有報紙報道說:雖然,省教育廳有“五嚴”規定,但是很多中小學仍然辦起了各類特長班、興趣班,甚至連幼兒園都辦起了補習班……無怪乎有人驚呼,中國的兒童還有沒有童年?我們不必從民族存亡的高度去談為什麼要教育改革,也不必從素質教育與應試教育的比較去講課程改革的必要性,單是從“上學,使這麼多人不快樂”這一件事,就給了我們足夠的理由,現今的學校教育,非改革不可!
改革,改什麼?教育改革就是要徹底改變目前學校“用昨天的知識,教今天的學生,做明天的事”的狀況,促進三個轉變,即課程觀從“知識中心”向“能力中心”的轉變,教學觀從“教師中心”向“學生中心”的轉變,評價觀從“分數中心”向“素質中心”的轉變,其中評價觀的轉變最為關鍵。依愚見,“錢學森之問”問的是大學,但根子卻在基礎教育,現實中很多校長名為辦“學校”實為辦“補習班”,號稱培養“學生”實為訓練“考生”,導致“學生為考試而學習,教師為分數而教學,校長為升學率而辦學?,這種狀況不改變,學生的“創造性”從何而來?沒有了創造性,又怎麼可能培養“傑出人才”?沒有傑出人才,不要說諾貝爾獎遙遙無期,恐怕我們會離世界先進科技水平越來越遠。這,絕非危盲聳聽!
誠然,作為一名學生,不能不會考試,不能沒有分數。問題在於我們是如何使學生獲得分數的?是相對愉快地使學生獲得分數,還是相對痛苦地使學生獲得分數?或者說我們除了給學生分數之外,我們還能給學生什麼?學生有了分數,能夠適應現在的升學競爭,但是否一定能適應未來的社會競爭?20年前的社會競爭力與現今社會的競爭力可以同日而語嗎?20年前,學校教育基本上是精英教育,學生隻要大學畢業,國家包分配,就可以進入主流社會,就意味著幸福生活在等待著他,所以,在那個年代學校拚命追求升學率是順理成章的事。現在大學入學人數是20年前的30倍,畢業以後有那麼多崗位虛席以待嗎?“畢業即失業”的現實說明“有分數,能升學”遠不是學校教育的終極目標,這就使我們不得不對學校的培養價值觀進行調整——在注重學生分數提高的同時,更要注重學生的綜合素質的提高,這樣才能適應未來的崗位競爭。
同樣,作為一所學校,不能不抓教學,不能沒有升學率。問題在於我們是如何追求升學率的?是以犧牲學生的興趣愛好甚至身心“全身心投入”而取得的,還是在各項活動全麵開展的同時相對重視成績的情況下取得的?這是評價學校辦學成果的重要標誌。有的學校升學率很高,但高考結束的當天晚上,學生就將書統統撕碎扔得遍地,整個校園如同下了一場“大雪”,以這種方式釋放,說明了什麼?難道不值得我們每一位校長深思嗎?如果一所學校,雖然有較高的升學率,但學生“欲逃之而後快”,能算是辦學的成功嗎?愚以為,既然我們認可教育的終極目標是為了學生的發展而不僅是升學,那麼,學校辦學成功的標誌就不僅僅是升學率,而應該是如何讓學生留下這所學校教育的痕跡,也就是說不同學校的畢業生應該有不同的教育烙印。有位資深教育專家曾說辦學有“三難”——第一難在是否有科學先進的辦學理念的引領,第二難在如何把這種理念轉化為全體教師的教育教學行為,第三難在這種理念能不能在學生尤其是畢業生身上體現出來。而要想達到“學校的教育理念在學生身上體現出來”的境界,絕非分數所能衡量的,也絕不是升學率所能體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