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大字歪歪扭扭的,就像是孩童剛學會寫字一般,但是那克洛蒂爾達看了一會兒卻是感覺自己腦子有點昏沉沉的,擺了擺頭,再向那橫匾望去之時,克洛蒂爾達愕然的看到那橫匾之後忽然出現了一雙眼睛!這一下可把那克洛蒂爾達給嚇的不輕,身子連忙向後爆退,待得在望而去,那處橫匾之上的那‘道法自然’四個大字卻是詭異的消失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卻是新的四個字——天道不仁!而此時,大門的兩側也是忽然出現了一副對聯,上聯為‘酒醉斜陽苦述黃庭三千終不得解’,下聯為‘談笑月下坐忘道藏三洞四輔我意淩天’!
吱呀’..
就當那克洛蒂爾達情不自禁的將門上的對聯念出之時,木門忽然半開,一個看起來賊頭賊腦的年輕人忽然探出頭來。年輕人一身雪白的長袍,詭異的卻是滿頭的白發!最為讓克洛蒂爾達有些愕然的卻是這個年輕人與之向東的樣貌幾乎是一摸一樣,但是克洛蒂爾達卻是可以明顯的感受到,這個人應該不是向東!
相對於克洛蒂爾達打量著他,那位年輕人也是在打量著克洛蒂爾達。良久,反倒是那位年輕人先一步開口而道“此處佛魔妖仙四地,最為適合你的卻是魔地。仙道浩渺,你的心性遠遠不夠,如此,你將會陷入永無止境的迷失之中,去尋魔吧!四界本為一體,無須在意表麵字意!”
說完,年輕人不帶克洛蒂爾達說話便自顧走了回去,就當此處的木門再一次吱呀的一聲關上之時,一邊,第二處的那個黑氣衝天的房門忽然頓開!
一位一頭黑發雙眼白眸,滿麵刻有古怪符文的年輕男子忽然走了出來。讓克洛蒂爾達更為詫異的是這個年輕人竟然與剛剛走進去的那個年輕人一摸一樣,不錯,仿佛他、剛剛走進去的年輕人,以及向東都是長的一摸一樣,好像就是一個人一般!
“難得...難得啊!終日走在邊緣,卻是未曾有一位真正有資格入魔之人!來吧,今日起,你便隨我踏上永無退路的魔途!記住我的名字,我為無言!”
人生五十年,與天地長久相較,如夢又似幻。一度得生者,豈有不滅者乎?人間五十年,與天地相比,不過渺小一物。看世事,夢幻似水。任人生一度,入滅隨即當前,此即為菩提之種。懊惱之情,滿懷於心胸,汝此刻即上京都,若見敦盛卿之首級。放眼天下,海天之內,豈有長生不滅者?
修士入眼睜眼,談笑入微間甲子而過殊不知。昨日,崔府君所說的話,向東雖然看起來似乎一點都不在意,其實心中卻是感慨頗多。還剩七十三年的壽元,就是因為那該死的天道,向東特別特別討厭他人威逼自己,奈何生為螻蟻,奈何千年百世皆不得入聖,苟延殘喘之間,便縱百般忿然,心中卻是隻剩深深的無力。
多少次,曾幾何時向東也曾在夜色之下,仰望頭上的孤月告訴自己,我命由我不由天,到如今,轉念一想自己都是忍不住輕笑而出!反複的握緊拳頭,感受著右臂隨著肌肉的牽引而挑動起的力量來回的貫徹整條臂膀,如果說除了體內的八尊英靈之外,自己在這尹洛大陸還得到了什麼的話,力量!長時間的生活在沒有法術的戰鬥中,特別是在賽瑞斯的科洛西姆特,混戰了一個月以來,自己的這副瘦弱迎風的身體似乎就像是進化了一般,拋去法術的加持,向東可以明顯的感受到自己身體的力量、爆發力、以及神經反應速度甚至是免疫力等都要遠遠的強過在人間界的自己。
一時間向東甚至在思考著一個問題,是不是天道一直在告訴自己,前來這裏是為了讓自己拋棄對於法術的依賴,而讓自己的身體充分進化?也許是時候離開烏克斯了,在短暫的七十餘年裏,也許在遊曆這個大陸所有地方之後自己能找尋到心中疑惑的答案!
星夜,辭別巴布斯等人,向東再一次的踏上了流浪的道路。來的時候孤身一人,去的時候依舊孤身一人,望著向東離去的背影,巴布斯感慨萬千。
巴布斯看了眼身邊的幾個小家夥,看著他們由小屁孩一點點的長到與自己齊高,變得比自己還要健壯,隻是麵上的稚氣還未完全褪盡。他們是村裏的希望,自己總有一天會死去,那時,若是沒有一個實力強大的戰士帶領族人,守護族人,一旦有強大的雪怪襲擊,一旦進入冰封期,那時就需要有一個強大的族人站出來!
還不夠,生在這個村落的巴布斯到現在什麼都未曾留下,隻是留下了一片充滿心酸,充滿歡樂與痛苦的回憶,而那份回憶就寄托在這個生自己養自己的薩爾瑪,這裏是自己的根啊!
巴布斯不由自主的摸了摸滿下巴的濃密胡子,忽然間,從自己出生到現在,一直沒有出現過的一個念頭猛然閃過巴布斯的腦海之中。
自己是不是老了?人一老,就失去了年輕人方才有的衝勁與熱血,人一老,思考的總會多一些,各種自己割舍不下的情愫讓自己的熱血一天天的幹枯。
哎...也許等著他們起來的那一天,自己也該放下身上的擔子,尋找自己突破的機會,尋找自己放下多年的——勇氣!隻是...隻是自己能等到那一天嗎?
時隔數日時間,這個念頭已經兩次的出現在巴布斯腦中。
或是真的是自己老了,或許是東給予了自己太多的影響。當時,就在東正欲離去之時,巴布斯心中甚至有一股極為強烈的衝動,他想隨著東一起遊曆整個大陸,或是在不為人知的強大異獸麵前身葬,或是在不斷的離奇機緣之中不斷的突破,不管如何,那一定非常有趣,非常讓人向往的一件事啊!
可惜的是,巴布斯真的是老了,一邊站著的村民讓巴布斯心中的熱血又冷靜了下來。死勁的握緊手中的長矛,看著那消失在雪中的向東,站在村頭久久不願離去的巴布斯深深的一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