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3章 七月 在這個世界上真正的上帝是人們的愛心(2)(1 / 3)

父親的生日

第一次強烈地想和老爸通電話,是在十年前天。

那時候,我還在南方讀書,交了學費,家裏已無力支付我的生活費。日常開支基本仁依賴學校的特困生補助和一些微薄的獎學金。我穿的衣服,是姐姐們的衣服改製而成的,鞋子是母親在燈下一針針納好的,蓋的被子是父親借了親戚家的棉花用一天一夜親手彈製的……

學校離家實在是太遠了,為了省下路費,大學四年我沒回過一次家。每個周末我都坐在校園的紫荊樹下給父親寫信,告訴他,我又考了全年級第一名,拿到了一等獎學金;我在那件從高中就穿的舊衣服上貼了一朵精致小花,穿在身上仍然漂亮;還告訴他,我們學校有一種紫色的花,常常在我寫信的時候落下一兩片,非常美麗溫柔,但是在夢裏我仍然見到的是家鄉那片白綠交雜的生動的白樺林……

並不是每封信都會寄出去,畢竟8分的郵資對我來說可能就意味著早上要吃不飽去上課。何況父親並不識字,每次要走到幾裏外的二姨家才能聽到我的信。

沒有信的日子,父親是那麼盼望能夠知道女兒一切安好。於是,我的能解決一切困難的聰明父親想出一個絕妙辦法。他讓二姨在回信裏告訴我,鎮上的一個小商店有電話,他和老板很熟,已經說好了,以後每個星期六晚7點我把電話“打”過去,他會準時候在那裏。

而他,其實並不接那電話,隻笑嗬嗬地張開嘴,貪婪地聽著那美妙的來電鈴聲,直至它最後消失。他一直覺得那歡快的鈴聲就是他女兒的真心笑聲,隻要女兒的電話鈴聲準時響起,他就明白女兒在他鄉一切都好。

我家所在的村莊離鎮子大概有近十裏的路,中間有一片寬廣的白樺林。每個星期六的黃昏,我的父親,一個中年的東北漢子,會雄赳赳氣昂昂地兩次穿過那片白樺林。母親說村子裏的人這一天都能聽到他嘹亮的歌聲。

我還記得那個大雪紛飛的周末,那天是父親的生日,我多麼希望他能接我的電話,我有多少話要親口對他說呀。

我的論文在一家核心刊物上發表了,稿費我拿來買了馬海毛,準備親自給您織條圍巾!

有一個師兄一直和我每月去做義工,他說他也要給您“打電話”!我們寢室昨晚評比,老爸您獲得“最有創意老爸”稱號!還有,我要對您大聲說,老爸,生日快樂!

可是我的笑嗬嗬的父親等到鈴聲消失後即刻站了起來,昂首走出了商店。等我手忙腳亂再插好卡撥電話過去時,商店老板告訴我:“閨女,外麵都是白色的呢,你老爸現在應該走進那片白樺林了吧,我這裏是看不到他的影子了,你老爸棒呢,走起路來,誰都趕不過他。”

那晚,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我的父親穿著紅篷披風站在那片白樺林裏,四周都是電話機,他撥電話給我,爽朗地大笑,閨女呀,老爸現在有好多電話了呀!

據說,父親後來接到我的來信,聽到我非常希望那天他接電話,想親自對他說生日快樂時,大笑:傻丫頭,我不都在電話鈴聲裏聽到了嘛!

點滴哲理

父愛有時就在電話線的那一端,隻要他知道孩子是平安的,心裏就安慰了。

音樂大師的創作

維也納的冬天,從阿爾卑斯山上襲來的寒風鋒利如刀。

那一個夜晚,舒伯特(1797—1828)從小學校裏練完鋼琴回家。舒伯特很窮,家裏沒有鋼琴,每天隻好到小學校練琴。走在寂靜的路上,隻聽到風響,隻看見路燈閃爍,夜色籠罩的街上顯得有些淒清。

路過一家舊貨店的時候,舒伯特忽然看見一個小男孩。舒伯特認識這個小男孩,他跟自己學過音樂,和自己一樣,是個窮孩子,甚至比自己還要一貧如洗。夜這麼深了,小男孩沒有回家,還站在寒冷的街頭幹什麼?舒伯特一眼看見了小男孩手裏拿著什麼東西,那是一本書和一件舊衣服。舒伯特立刻明白了,小男孩是要賣這兩樣東西,可是站到現在還沒有賣出去。誰會買一件太破舊的衣服和一本沒什麼用的舊書呢?童年的舒伯特也有這樣的經曆和心境。他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滋味。

舒伯特望著這個小男孩。小男孩正抬起頭,那雙充滿憂鬱和無奈的目光和他的目光相撞,他看見孩子的眼睛裏噙滿淚水。枯寂的街頭、濃重的夜色和淒涼的寒風,把他們兩人吞沒了。

舒伯特彎腰將自己的衣兜掏了個遍,把所有的錢都掏了出來。可惜並沒有多少古爾盾。舒伯特是個貧窮的音樂家,他作的曲子賣不了多少錢,隻好靠教授音樂謀生。他自己甚至連一件外衣都沒有隻好和同伴合穿一件,誰外出辦事誰穿。有時候,連買紙的錢都沒有,他不止一次地說:“如果我有錢買紙,我就可以天天作曲了!”他確實窮得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