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聯合縱橫(1 / 3)

第七十九章 聯合縱橫

《蒼天·紅塵曲》

刀風冷,天亦寒,高處寂寞無相伴。

默默念,人心遠,孤鬆獨立蒼茫間。

一首紅塵幾時完,彈湊半曲未有斷。

為誰去?為誰還?

可悲!可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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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嶺山中,雲峰之顛,夜幕降臨,萬物沉寂。

嶽凡靜靜倚靠在蒼鬆之下,目光遙忘著遠方……那裏隻有無盡的黑暗。

天地之初,宇宙如一。

星辰變幻,滄海桑田。

在嶽凡的記憶中,這棵古老的蒼鬆存在了很久很久,仿佛天地之初便存在於這裏。它默默體會著天道的變化,感受著宇宙的運轉……它曆經滄海桑田卻依然存在。

這是何等堅強的生命,可它為何會感到蒼涼?

是因為看透生死的執著,還是因為那永無止境的黑暗?

也許,隻是因為寂寞與孤獨。

……

嶽凡已經在這裏坐了一天一夜,可是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白家之行,遠遠超出了他最初的預想,,自己的情況也遠比自己想象的要糟糕。此行是他這十年來命運的轉折,從今以後,他的生活將不在平靜……或許,他的一生從來就沒有平靜過。

幼小時的懵懂與無知……

年少時的平凡與快樂……

艱難的生活、強權的壓迫、離別的折磨、痛苦的抉擇、至死不渝的愛情與刻骨銘心的仇恨……

零星的畫麵一點一點的閃過,記憶的洪流猶如潮水般湧上嶽凡的心頭。

他就像是一個生命的過客,平靜的瀏覽著這一幅幅話麵。他知道,這是屬於他的記憶,他知道,這是他經曆的人生……

人生百態,七情六欲,九死九生,方知天命。

何為天命?

那是生與死的交替;那是輪回運轉的不息;那是天道變化的軌跡。

這一刻,嶽凡眼中生出一絲明悟。

……

“篷!”

劇烈的頭痛來襲,所有的畫麵再次破碎,剛才的記憶再次退去。

嶽凡身子輕輕顫抖了一下,平靜的麵容卻怎麼也掩飾不住他內心的苦澀。

十年,整整十年沒有回來過這裏,這裏的一切都沒有改變。

山林、瀑布、了無生機的小村和那殘破不堪的小屋……

對於一個平凡的人來說,十年的時間太長太久了,久得令人心寒、令人害怕!

嶽凡亦是如此,他有好多的事情還未去做,還有好多的心願還未去了,他心中的恐懼、他心中不舍與不甘又有誰能知道?

寧縣城……流水村……

相隔十年,李嶽凡再次回到這裏,帶著滿心的疲憊、帶著憤怒的撕喊、帶著複仇的決心!

這一次,他絕不退讓!

這一次,他絕不妥協!

……

“該走了……”

嶽凡緩緩站了起來,輕輕撫摩著古老的蒼鬆,一種久違的感觸流過心中。

小蝰蛇從樹梢上落下,順著嶽凡手臂滑向他的手腕,默默盤息。

身形一閃,人已消失在黑暗之中。

黎明散盡,遙遠的天際傳來一抹光明。

天地萬物綻放出無限的生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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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州城位於廣東境內,瀕臨南海,物產富饒,繁華一方。

由於此處靠近沿海、水路甚廣,且交通便宜、四通八達,因此許多海貿商販每隔些時日都會聚集而來,互換物品或是出售。久而久之,這裏便成了大明海貿經商之要地。隻不過,如今天下大亂,處處危機四伏,想要找個做生意的地方並不容易,但相比其他地方,這廣州城有十萬精兵鎮守,倒是要安全許多。

走進城內,兩旁商戶門庭鼎沸,大街小巷人流不息,來往商販絡繹不絕,還有不少江湖人士匆匆而過,好一派繁榮之景象!

……

總督俯,兩廣中樞機要重地。

客堂大廳之上,一名精神奕奕的白發老者正襟而坐……此人身穿一品官袍,六耳胡須,白眉似劍,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威嚴!

他正是手握十萬精兵,掌控兩廣勢力之總督——駱奎。

此時,駱奎端著茶碗,欲飲又止,眉宇之間流露著淡淡的愁雲。

如今已過花甲之年的他,在官場混跡有五十多年,對官場的任何形勢都可謂了如指掌。然而新皇登基以後,天下變局難定,許多事情的發展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令他不得不小心行事,步步為營。可是,如今戰亂又起,身為手握重兵之人,自然是站在風口浪尖。

“啟稟老爺,客人已經帶到……”

客堂外麵傳來下人聲音,駱奎一口飲下手中香茗,振了振精神道:“讓他進來吧,左右之人全部退下,任何人都不得踏入周圍十丈之內,否則家法懲處。”

“是,老爺。”

下人應聲而退。

片刻過後,一名年過半百的藍袍文士度步走進大廳。

文士鬢角的頭發全禿,眼神卻是犀利,手執羽扇緩緩而來,頗有幾分大家的氣質。

“沈軍師來此,不知有何見教?”

駱奎故作怠慢,表情不冷不熱,似乎巴不得對方早點離開。

文士整了整衣衫,上前行了一禮,不卑不亢的道:“燕雲軍沈天策見過駱大人,此次冒昧來訪,乃是有重要之事來與駱大人商議,還望駱大人多多見諒。”

“燕雲軍……慕容世家的棋子藏的可真是深呐!”

駱奎瞥了瞥對方,冷笑道:“有誰會想到,鐵旗城的楚飛、穆爾城的任向軍、薩婆城的單雲,就連邊荒軍的主帥莫征也都是你們的人……如今慕容一族擁有三十萬燕雲雄師,整個邊荒皆在你們掌控之中,可謂獨立成國,又有何事需要與我這個一隻腳已進棺材的人商議?”

沈天策謙遜一笑道:“駱大人過獎了,邊荒之地本就貧瘠,而且資源匱乏,即便是再經營十年二十年,也難及廣州之繁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