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律時而跌蕩高亢,如同生人的變化無常……
身在如此情境,心中泛起絲絲惆悵!
……
一陣過後,音律淡去,眾人感悟久久才中意境中回醒過來。
他們甘願在這裏空等一日,正是為了這百聞不厭的琴音……或許也是為了那彈琴之人。
“凝兒姑娘的琴聲當為仙曲,人間難得幾回聞啊!”
“要是能一睹凝而姑娘的芳容,今生無憾!”
“隻可惜仙子不入反塵,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唉——”
……
眾人一番感慨,卻沒有人越過別院去尋覓彈琴之人。似乎在他們心裏,那是一處無法逾越的禁區。
一曲過後,別院在次回複如初,嬉戲歡鬧各得其樂,隻是人們的心早已隨著樂曲散去,空落落的。
凝兒站在樓閣暗處,下方的情景盡收眼底,絕美的臉龐看不出任何表情的波動。
“小姐,大尊有消息傳來……”
光線忽暗,一名頭帶白色麵具之人出現在房間中。
此人從懷中取出一塊碧玉令牌,遞上前道:“小姐,這次隱林大會關係重大,其他尊者也會出麵,大尊希望你早做準備。”
凝兒接過玉牌,一道微弱卻清晰的意念傳入腦海……她微微點了點頭,手中玉牌瞬間化作塵埃。
“此事我已知曉,你先回去複命吧。”
“是。”
……
“站住!你是什麼人?這裏不準外人進出!”
神秘人方才退去,閣樓下喧嘩響起,這時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來:“在下關仲義,求見凝兒姑娘……”
這個聲音似有魔力一般,穿破重重桎梏滲透心靈,連外麵的侍衛也被怔在當場。
“冬至,讓他進來吧!他不是俗人……”
凝兒的語氣輕柔,仿若春風撫麵,讓人沉醉其中。
房門打開,一名魁梧高大的男子跨步走入,隨即一陣濃烈的酒氣撲鼻而來。
此人相貌堂堂英氣勃發,眼中時而醉意惺濃,時而睿光閃爍,不知他是醉了還是醒著。
“凝兒姑娘過獎了,我可是個俗人,大大的俗人,否則怎麼會深陷情境而不能自拔?不過,凝兒姑娘的聲音可比我想像中的好聽多了!哈哈哈哈——”
關仲義從腰間取下葫蘆,猛的往嘴裏灌了一口,一時之間酒香四溢。這是他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直視對方,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傾慕之意。
不得不說,凝兒很美!非常之美……一身黑色綰紗,兩鬢青絲飄逸,溫柔似水、娉婷絕色!
這種美,冰清玉潔;這種美,出塵脫俗;這種美,透徹靈魂!也隻有如此美麗的女子,才會彈奏出如此美妙的旋律。
“果然是絕色佳人……”
一道身影掠過,又有人出現在房間。
來人也是一名氣宇軒昂的男子,一身白衣長袍,手握玉蕭,舉手投足之間竟顯溫文爾雅。
關仲義看見來人,眼睛一瞪,老不高興道:“好你個郭翔楓,凡是總有個先來後到吧?明明是我先進來的,你湊什麼熱鬧!”
“老關來了,我不能不來……”
郭翔楓歉意的對著凝兒行了一禮,道:“在下郭翔楓,見過凝兒姑娘,唐突之處還請見量。”
“兩位不用爭執,既然來到這裏,亦是一場緣分,兩位請坐下相談吧!”
凝兒大方款款的邀請二人入坐,然後命人送上茶點,隻是從一開始到現在,臉上依然沒有任何表情,那淡漠無為的樣子,令關仲義二人心生波瀾。
“兩位已經這裏待有半月,每日聽奏凝撫琴,可謂知音……”
沏上一壺茶,凝兒淡淡開口道:“凝無以為報,以茶帶酒,敬二位一杯。”
關仲義與郭翔楓相對一視,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凝兒姑娘你太客氣了,若是每日都能聽到姑娘所奏之琴音,就算等上十年二十年又有何妨?”
關仲義尷尬的捏了捏鼻子道:“當然,姑娘之琴也不是專程為我而奏,倒是關某自作多情了。嘿嘿嘿!”
“老關,你也知道自己自作多情,不容易啊!你這粗人一向瘋瘋癲癲的,何時說話變得文縐縐的,難道轉性了不成?”郭翔楓鄙夷的打量著關仲義,後者狠狠瞪了一眼,卻不反駁。
郭翔楓笑了笑,轉向凝兒道:“知音亦知心,在下聽凝兒姑娘之琴聲,意境深遠,打動人心……若能與凝兒姑娘這樣的紅顏為友,當真乃人生一大快事。”
凝兒姑娘拿起茶杯又緩緩放下,皺了皺眉道:“人在紅塵,身在其中。隻可惜二位與我各為其主,卻是不能傾心而談。”
“是啊!各為其主……”
郭翔楓一臉感慨,凝兒沉默不言,而關仲義則悶頭飲酒。
人在紅塵,身在其中。
似乎,這樣一句話道出了三個人的心緒。
郭翔楓搖了搖頭,幹笑兩聲道:“隱林大會還未開始,凝兒姑娘又何必拒人於千裏之外?即便他日各自為陣大打出手,那也是以後發生,與今日無關。今日相聚,我們不談公事,隻為交心。”
“這次姓郭的說得沒錯!”關仲義聞言精神一振,大笑道:“今朝有酒今朝罪,明日愁來明日愁……來來來,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說罷,關仲義抱著酒葫蘆仰頭猛灌。
“道不同,不相為謀。”
凝兒神情不變道:“二位若無其他之事,凝便親自送送二位,要是想繼續留下,這裏的侍女會細心招待……”
如此逐客令下,繞是關仲義與郭翔楓臉皮甚厚,也頗為掛不住麵子。不過他們並未腦羞成怒,反而無奈一笑。
“既然凝兒姑娘不喜,那關某便不打擾了……”
關仲義倒是豪爽,話一說完便起身離去。
郭翔楓見狀亦不願多留,於是歉意的拱了拱手道:“今日冒昧,還請凝兒姑娘不要見怪,在下這就離開,希望以後能有機會與姑娘共譜一曲……告辭。”
……
待關仲義與郭翔楓離開,一名勁裝名侍女隨即走進房間:“小姐,這兩人真是莫名其妙,他們究竟想幹什麼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