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充扯了個酒嗝兒,眼中露出幾分醉意朦朧。
“咕嚕……咕嚕……”
嶽凡灌下最後一壇酒,然後重重放在石桌上:“加上這壇,一共正好有一百個壇子……你五十,我五十。”
“這樣啊!”
王充忍不住大笑:“好!好得很,那這次算我們打平了。哈哈哈”
司馬君行愕然:“王兄,你又未勝,何以這麼高興?”
“高興?我當然應該高興!”
王充無限幽怨的眼神瞥了嶽凡一眼道:“司馬兄弟你不知道啊,坐在我們麵前的這個人,簡直就是個妖孽的化身,我明明比他大幾歲,可跟他從小鬥到大,每次都是輸,這次能打和,這已經是巨大的進步了!”
“原來如此!的確不容易啊!”
司馬君行恍然大悟,同情的目光看著對方。他倒是能夠理解王充心裏的感受,被人壓了這麼多年,要說心裏沒有怨氣那絕對是騙人的。不過王充這樣直言不諱,說明他早已經看開了。
忽然間,司馬君行很是羨慕淩通的這一群朋友,可以無話不談,可以彼此交心。同時,他更慶幸自己能認識對方這些人,雖然他們真正認識的時間不算長,可是在一起聊天會很愉快,這就是所謂的交淺言深吧!
也許有一天,自己也會成為他們其中的一員,司馬君行心中不無期待,臉上。
……
一陣過後,王充眼中醉意消退,臉上露出嚴肅的表情:“嶽凡,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但是你要有心裏準備,是關於塵香的事情。”
“你說!”
嶽凡酒醒,目光中透著森森冷意。自從上次那位自稱天門中人的冰月來找過自己以後,他的心裏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感覺如如蠱附髓,怎麼都揮之不去。
王充竭力掩飾住心中的痛苦,沉聲道:“十年前,武林大會以後,我受聖域五子先生邀請參加了那一次的隱林大會。江湖上和我一起參加的還有鐵血、刀癡前輩、陰陽書生、九玄仙子、老頭陀、空聞大師和太宵道長,他們都是跨入天道之境的高手……”
說到這裏,王充苦笑:“其實,我們這些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在隱林大會上隻是個墊底的小角色而已,去了那裏,我才知道什麼叫天外有天,什麼才是真正的高手如雲。我們不過是井底之蛙罷了。”
司馬君行接過話道:“這事我倒聽父親提及過,隱林大會上全是天道修士,境界高超……不過,力量越大,死傷就越多。每一次天道之爭,絕對比江湖殺鬥更為殘酷。而且,父親還聽說,隱林大會乃涉及到六位尊者的利益,更有許多上古時期的隱秘。”
王充聞言,不自覺的點了點頭。
“……”
嶽凡不語言,王充繼續道:“那次隱林大會上,我見過塵香,她是天門的代表,並在那一戰中力壓各宗的修士,為天門贏得了巨大的利益。”話音頓轉:“可就在那個時候,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
嶽凡眼皮猛的一跳,拳頭緊緊握住,靜待下文。
王充神色異常望著嶽凡,長長吐了口氣道:“塵香,她有了身孕。”
“轟隆——”
嶽凡腦海中閃過一抹霹靂,整個人傻傻的愣在那裏。
就連司馬君行也滿是驚異,他似乎隱隱猜想到什麼,臉上神情一下子變得非常難看:“王兄,要是我沒記錯,塵香姑娘當年應該是天門的宮主吧?那也就是說,天門的宮主私動情劫,還懷了身孕!?”
王充苦澀的點了點頭,司馬君行的心情一下子沉入了穀底。盡管他不是江湖中人,更非天道修士,但司馬家對天道各宗都有所了解。
天門乃是上古傳承下來的隱宗,非但根基深厚,又有一位尊者坐鎮,其地位還在聖域之上。可是相比其他隱宗,天門卻有一條特殊禁忌,那就是身為天門中人,不得私動情欲,若有違著,將廢除一身修為,永鎮寒潭之下,孤獨終老。而塵香身為天門宮主,自然是罪加一等!
一想到那可怕的懲罰,司馬君行不禁有點毛骨悚然。當他再次看向嶽凡時,心中生出一絲明悟:“是了,記得父親說過,李嶽凡曾經為了塵香不顧一切,甚至還得罪了聖域和飄渺峰。想必塵香肚子裏懷著的,應該就是李兄的孩子,看來這件事情要麻煩了!”
……
塵香有了身孕……塵香有了身孕……
是驚喜!是恐懼!
複雜的念頭侵蝕著嶽凡的心神,一瞬間,他的腦中仿佛有什麼東西破碎了一般。
“後來如何?”
嶽凡的聲音平靜的可怕,就想是一尊無情無欲的雕塑,讓人無法捕捉到他的任何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