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跨上車,在投錢的時候,看那司機麵無表情的看向前方,在這深夜裏,卻帶著一副大大的墨鏡。
那司機的臉色和衣服都有些不對勁,臉色過於白,純藍色的上衣,衣服有棱有角的,我仔細一看,這司機和一副竟然都是紙做的。
我忙快步往後麵走去,坐在了許仙和白素貞的後麵。
可能是起始站的原因,除過司機,整輛車上就我們三個人,如果司機算人的話。
整個車上的裝飾,和白天坐的公交車毫無二般,甚至連老弱病殘孕的座位都有。
車門關閉,車子緩慢啟動了。
“車輛啟動,請坐穩扶好,下一站,經七路。”
連車子啟動動後的車上廣播的女聲,都跟平時坐的公交沒區別。
我看著車外的景色,這就是我們這個城市的景色,都是我平時見過的地方,此時雖沒有白天繁華,但是路燈和兩旁大多數商派還都亮著,路上車雖不多,但旁邊也有其它車經過,非機動車道上偶爾也會過一輛電動車,人行道上也不斷能看到各色行人。
但我現在坐的地方,卻是另外一個世界。
我就像是去野生動物園,坐在車裏看外麵的動物,隻是我這種情況剛好反過來,車裏比車外更危險更恐怖。
我有種既恐怖又奇妙的感覺。
公交車完全依照交通規則行駛,拐彎的時候會打轉向燈,紅燈的時候會停,偶爾有橫穿馬路者也會避讓。
外麵的也一定能看見這輛車,但沒人關注。
車子在經過人民醫院幾百米後,在一處非公交站台且比較昏暗的地方停下來。
幾位老人默然無語地走上來,後麵還跟著一位小夥子,腦門上一大片血跡,最後上來一個全身黑色西裝的人,也帶著一副墨鏡,他掏出一張卡刷了一下。
“滴——”一聲響後,車上的廣播道:“公交卡!”
這個黑衣人有這輛車的公交卡,很可能是閻羅殿的人。
那幾位老人和受傷的小夥子,坐在了前麵老弱病殘孕的座位上,黑衣人徑直往後走,看到我們腳步停了一下,然後坐在了許仙和白素貞的前麵。
他應該看出了我們三個跟其它人不一樣,但他帶著眼鏡,我看不出他的神色。
車子發動還沒走幾步遠,突然一個急刹車停了下來,我身子猛地向前撲去,兩隻手竟然樓住了前麵白素貞的脖子。
軟綿綿的手感,很舒服,我趕緊先後倒坐好。
許仙看到了我摟他老婆,回頭似瞪非瞪看了我一眼。
從車的前麵搖搖晃晃站起一個人,走到車門口“砰砰——”敲了兩聲,叫道:“開門!”
說話的聲音有些大舌頭,一定是個醉鬼。
車門開了,醉鬼上車後站在投幣的地方,開始從身上摸錢,摸了半天似乎沒摸到,拿出錢包,掏出一張紅彤彤的百元大鈔投了進去,然後搖搖晃晃向裏麵走來。
那醉鬼搖搖晃晃走到我旁邊坐下,然後對我笑了一下,我吃了一驚,因為從他的眼睛和笑容裏,看不到任何的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