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出光芒的乃是一枚麵具,也不知是何種材質鑄成,線條柔和,通體漆黑,給人一種連光線都吞噬的感覺,但也正是漆黑之中,卻又反射著幽光,空洞的雙眼之處淡淡的光芒閃耀,而古怪的是這麵具的嘴角露出令人感覺別扭的微笑,正是看到這微笑,一股妖冶之感瞬間襲向心頭,仿佛這麵具下正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或許冥冥之中,真的存在這麼一雙眼睛。
“咦!”
突然,一股古怪的感覺湧入腦海,天怮感覺到一股強烈召喚之感,而這召喚,仿佛正是來自眼前這麵具,心底似乎有一股強烈的念頭讓他將這麵具帶上。
天怮的目光狠狠的一縮,一陣猶豫之後,最終還是俯身將其撿起。
入手冰涼,但這涼意與普通的涼意截然不同,就算是寒玉,也不會給他如此感覺,這股寒意,通徹骨髓,甚至源自靈魂,仿佛這麵具之中,存在惡靈,而這惡靈,正向其體內滲入一般,天怮大駭,想將這麵具扔掉,但心底卻有聲音想讓他將麵具戴上。
難以抵抗的欲望與渴望在其腦海頓生!
但正是因此,天怮對於這麵具更加畏懼,理智戰勝了一切,深吸一口氣,平複心中的諸多感覺之後,見四周再無他物,天怮手持麵具,一步一步的從大殿退了回去。
剛退出台階,天怮頓時感受到渾身上下一輕,那股驚人壓力憑空消失,巨大的落差,令天怮差點跌倒在地,冷風一吹,身上傳來陣陣涼意,天怮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汗水已經將內裏的衣衫浸濕。
看著眼前的尹天嬌,天怮似乎莫名的煩躁,低聲道:“去那處!”
絕口不提殿中之事,天怮指著血海對麵之處道,說完,不顧尹天嬌的神色變化,轉身向著血海對麵,二人剛過之處走去。
聽得天怮那冰冷的語氣,尹天嬌微微一愣,不由的摸了摸肩膀,那處,正是被他咬的傷口之處,隻是,在其衣服掩蓋之下,根本看不到而已,此時,傷口微微有些疼痛,但他,卻讓她更加疼痛。
她想不出,為何那個敢於衝向那龐然大物的人,此時對自己這麼的冷漠。
但她卻什麼都沒問,默默的跟在他身後,就像一個影子。
或許,她心底也是渴望自己成為他的影子,至少那樣可以形影不離。
仔細研究了一會兒這古怪的麵具,天怮無絲毫發現,隻是,那股將這麵具帶上的欲望一直縈繞心頭,仿佛百爪撓心一般,但,他終是克服住內心的欲望,沒有將它帶上。
毫不在意的將這古怪的麵具丟在一邊,天怮盤膝坐下,暗自運起無名古經的功法,開始恢複自身的法力。
如今,其體內法力盡空,而在與祖螭大戰甚至撞擊之下,經脈更是損傷不小,而體內,更是創傷淤血不少,好在並不是太過嚴重,但,即使這樣沒有三四日的時間恢複,恐怕也是好不了。
更何況,雖地處冰海,鮮有人來,但不代表這裏不存在危機,那些正魔兩道弟子尚未完全離去,況且,這冰海之處,還存在著無數妖獸猛獸甚至異獸,但其之所以想盡快恢複法力的最主要原因,並不全都是為了防止未知的危險,而是為了恢複自己所修煉的無名古經之氣,為了防止自己被戾氣侵襲。
從剛才的情況看,這六欲清心竹雖可以克製戾氣,但也有一定的危險性,譬如剛才的狀況,這六欲清心竹所散發的氣息,幾乎是與這戾氣不相上下,隻是微微占了點上風而已。
但,這上古神物本身已經成熟,恐怕這功能已經是接近極限,可天怮體內的戾氣,卻會隨著殺伐而一天一天的增長,如此下去,六欲清心竹的力量壓製不住其體內泛濫的戾氣那隻是早晚之事。
更何況,這一日之內被戾氣所控,能再次醒來根本就是僥幸之事,但長此以往,就算是天怮自己也不知道何時便會被戾氣所控,再也醒不來,淪為隻知殺戮的魔物,天怮斷然不願如此。
“或許,這就是蝕荒異變帶來的後果吧!”
天怮暗自猜想,但這結論卻讓自己苦笑不已,當日月裳利用畢生法力為自己封印這蝕荒環中的戾氣時,便讓自己盡快找到那六欲清心竹,以便徹底壓製這戾氣,可如今這上古神物找到了,卻生此異變,恐怕就算是月裳本人,也不會想到身為神兵的蝕荒環,竟然能碎裂,而其中所蘊含的無盡戾氣會進入人體之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