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了黑暗,突然亮燈難免會有些不適應!”
突兀的光芒,令天怮不自覺的閉上眼適應了一會兒才重新睜開,看著夜曦怡淡淡道。
夜曦怡微微一怔,徐步上前,她感受到天怮身上,那股發自身心的冷意,心中百感交集,她知道,是仇恨讓他變的如此冷漠,但她也清楚,其究竟因此背負了多大的壓力,神情中,流露出些許擔心之色:“我聽爹爹說你回來了,就立刻趕過來了,怎麼樣你沒受傷吧?”
天怮輕輕的歎了口氣,不聲不響的從床上站了起來,看著夜曦怡,臉上帶著一絲柔色:“讓你擔心了!”
夜曦怡搖了搖頭,目光柔和,仿佛一窪清水,上前幾步,乖巧的將頭埋在了天怮的懷中。
恐怕,誰都不會想到,在外麵的冷麵夜叉的天之嬌女,會在天怮麵前表現的如此溫柔。
懷抱這夜曦怡,呼吸著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天怮頓時感覺似乎心中的煩惱都消失不見了一般,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股淡淡的溫馨之感。
“我聽‘鬼’說了!他說你去了冰海!”夜曦怡突然開口道,身體似乎都微微抖了一下。
夜曦怡卻也感覺到天怮的身體微微一僵。
進入冰海之後不久,天怮便和“鬼”失散了,“鬼”被困入一場暴風之中,最終迷失了方向,這也是天怮與祖螭苦鬥暈倒之時,“鬼”並未出現的原因。
夜曦怡顯然也是極為清楚冰海的危險,臉上盡是擔憂之色。
看著夜曦怡的模樣,天怮由心底湧現出一絲虧欠之感。
“答應我下次不要這麼拚命好嗎,不要以身犯險!報仇的事情我們可以慢慢籌劃,不要這麼拚命!”
“慢慢來!”天怮心中苦笑,自己被愚昧了十六年,如今已經二十多年了,每每想到自己認賊做父,每每想到自己所背負的血仇,他都會有股瘋狂的衝動,甚至想直接殺上玉虛宗。
隻是,他清楚,他現在沒有這個實力,他不足以抵抗天機劍。
天怮狠狠的握緊了手,因為用力過大,手都有些慘白。
正要開口說話,突然感覺到夜曦怡的身軀似乎在顫抖,而且,顫抖的幅度在逐漸加大。
心底一驚,天怮立刻扶起夜曦怡的身軀,慌忙道:“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夜曦怡搖了搖頭,將頭再次靠到了天怮胸前道:“我沒事,隻是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情而已!”
但天怮注意到,夜曦怡的身軀卻更加抖動,甚至一雙秋水柔眸之中,都帶著一絲恐懼之色。
趴在天怮懷中的夜曦怡突然出聲道:“聽我講個故事好嗎?”
隻是天怮聽出,其聲音裏有些許顫抖。
心中詫異,天怮不由的點了點頭。
依靠著天怮,夜曦怡雙目之中,恐懼之色依舊,渾身上下顫抖不已道:“二十年前,一座美麗的小山之下,有著一處豪華的大宅,但宅裏,卻隻住了兩個人,一中年母親與一六歲的小女孩,母女相依為命,倒也歡歡樂樂!”夜曦怡淡淡道,臉上帶著一絲異色。
“母親喜歡抱著女孩睡,每天晚上都是如此,一直未曾間斷過!”
“女孩的母親很愛她,但女孩一直沒見過自己的父親,她很想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但每當其問起的時候,母親臉上,總是露出一絲為難之色,不肯回答,而女孩,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
夜曦怡的身軀依舊顫抖不已,但她卻繼續講了下去。
“由於母親的嬌慣之下,女孩很調皮,也一直很貪玩,於是,在母親沒注意的時候,其悄悄的溜出豪宅,獨自一人要去爬山,想要爬到山的對麵去,但她獨自一人迷失在樹林之中。”
“很快夜幕降臨,女孩無助的哭泣,大喊,但她的喊聲,卻招來了十多頭饑餓的狼!”
天怮低頭,看到夜曦怡臉上,似乎帶著一絲恐懼,但她眼神卻有些空洞,連帶著,話語之中,平淡卻又有些痛苦。
見此,天怮不由的有些心痛,臉上帶著一絲說不出的表情,心底頓生一股不好的預感,抱緊了懷中的夜曦怡。
“正當女孩絕望之時,一道人影發瘋了一般衝入狼群,徒手與那些餓狼搏鬥!”
“女孩當時就被嚇傻了,她認出了那道人影是自己的母親,可她卻如同著魔了一般,不顧身後的母親,獨自一人回到豪宅之中!不敢再出門!”
天怮的身體突然一僵,臉上似乎帶著一絲殺氣。
懷中的夜曦怡突然轉頭,古怪的是,她臉上一絲表情都不帶,臉色慘白,看起來極為可怕,雙目空洞,但眼角之中,似乎有什麼晶光閃閃,繼續道:“她如往常一般等待著自己的母親,她認為自己的母親不會丟下自己不管,但天色黑了,暴雨一直下個不停,上天不住的咆哮,恐怖的雷電不斷,小女孩害怕極了,但她,卻感受不到母親的懷抱,恐懼、無助伴隨著她,整夜,整整一夜,她獨自一個人趴在床低下,隻能哭,天亮之後,母親依舊沒回來,於是她鼓起勇氣再次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