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堅強如尹天嬌,此刻在吐出這兩個字時依舊感覺有些艱難,靜靜的看著自己的師父,心中卻隱隱作痛,隻是霎那間,一行清淚卻是流淌下來。
隻是半年未見,如今的穆月模樣大變,原本的青絲此刻已是黑白各半,神色更是有些憔悴。
穆月抬了抬手,因衰老而帶著皺紋的手卻是輕輕的抬起,將尹天嬌臉頰的清淚抹掉,歎了口氣道:“癡兒,哭什麼?”
霎那之間,在外人麵前冷豔如冰的尹天嬌,卻是如同小孩子一般在穆月的懷中失聲痛哭。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想不到一眨眼,二十多年過去,你都這麼大了!”
手扶尹天嬌的滿頭青絲,穆月麵帶懷念的喃喃道。
“師父!”抽泣了一聲,尹天嬌卻是通紅了臉站在一旁。
尹天嬌早已知曉了自己的身世,二十七年前的一個清晨,穆月外出之時,在一處盛草堆裏將其撿到,當時的尹天嬌尚在繈褓之中,見其乖巧,又發現其資質過人,最終取名為尹天嬌。
對於尹天嬌來說,眼前的穆月可謂是亦師亦母,而事實上,玉靈峰多數師姐都是孤兒或是棄兒,真正有親生父母者甚少。
穆月的神色微微一正,對著眼前的天之嬌女道:“宗內之事你已經清楚了吧?”
尹天嬌也是一換剛才的小女兒態,神色嚴肅的點了點頭。
眾人都知曉自己等人回來之時,掌教親自相迎,卻是不知曉,莫師言前來,卻是有重要事情商量,隻是,這事情的嚴峻性,已然是超出了眾人的想象。
“沒想到道明師兄一世英名,卻是落到這部田地,你陸不名師伯如今已然下山尋找,若不是你們幾人回來,眼下的玉虛門可謂是門內空虛!”
想到莫師言所說的道明真人之事,就算是穆月之輩也是有些難以接受,隻是,也隻有他們方才知曉事情的嚴重性。
“師父,徒兒這一路回來,道途聽說如今我玉虛宗附近並不安寧,可是我……”
尹天嬌尚未說完,便看到穆月的臉色頓變,心中一顫,沒有再說下去。
“你道明師伯之事,交由你陸師伯處理,一切明細,你陸師伯自然心中有數,眼下的你的目標,便是提升自己的倒行,唯有如此,才可保我玉虛安危,眼下萬獸殿與神風穀優秀弟子其出,你等若是止步不前,豈不是讓人瞧我玉虛宗的笑話!”
穆月雖是一介女流之輩,但好勝之心卻是極深,否則在當年五脈大比之時,也不會將七星劍賜給尹天嬌,更不會傳授其九天星辰引的法訣。
尹天嬌的目光有些遊離,看起來有些心事重重,旋即跪倒在地道:“弟子想要進入玉虛洞內,參詳祖師遺典,還望師父成全!”
穆月眼前一亮,目光看著眼前的尹天嬌,似乎想要從其臉上看出些許端倪,隻是令其失望的是,尹天嬌的臉上有著隻有堅毅。
“此事不由我做主,待我像掌門真人請示之後,再做打算,你先退下吧!”穆月揮揮手,低聲道。
“弟子告退!”
尹天嬌低聲告罪,剛轉過身來,就聽身後的穆月歎息一聲道:“你玲兒師姐目前在洪城,若是有時間,便去將其接回來吧!”
尹天嬌先是一驚,繼而心中狂喜。
毫無疑問,若說在玉靈峰,尹天嬌最為敬重的人是誰,定是穆月道姑,但第二位,卻是其大師姐顧玲兒。
作為玉靈峰最小的弟子,顧玲兒對其比親生姐姐甚至還親,當年顧玲兒被驅逐之時,曾令玉靈峰上下都是沉默了數日,而尹天嬌更是在背後哭泣了數次,其心中,雖是有著對穆月處理的不滿,卻也有著對顧玲兒的佩服。
其內心極度渴望可以同顧玲兒一般,不顧師門戒律與高漠一同離去,隻是其始終沒有勇氣離去。
隻是,其想不到,一直閉門不出的師父,竟也知曉玲兒師姐的所在,這令其如何不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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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的天空,即使烈日當空,依舊是有著陰沉,空氣之中充斥著寒冷的味道,不遠之處,便是一望無際的冰海,寒風呼嘯之聲,即使身在遠處,眾人也是可以聽的清楚。
四人一獸,靜靜的站在一處沙丘之後,就算是瘋道人,此刻也是老老實實的站在天怮之後,不敢有絲毫言語,手中抱著紫金葫蘆,坐在地上,一把一把的抓起地上的沙子,隨後灑下。
這老者雖是有著瘋道人的稱號,甚至是其行為也是瘋瘋癲癲,但其實力卻是不容小窺。
其本人,原本是陰煞教弟子,然而卻在一次外出回來之後,發現自己的妻兒慘死家中,後來才發現,是一名陰煞教長老,見其妻子頗有姿色,強占不成,惱羞成怒,最終痛下殺手,受此刺激,瘋道人發瘋了一般修煉,最終其法力大進,將那陰煞教長老生斃在其妻兒的墳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