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內瞬間歸於安靜,蒯正雄猛然將視線轉移到順帝皇上,惶恐的瞪大眼睛繼而強忍了身上的傷痛五體投地跪下謝罪。
“她說的可是真有此事?”順帝已經失了剛才的冷靜沉著,目光閃爍不定的在蒯正雄身上掃來掃去。
秦王殿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難不成真的恃寵而驕敢背著自己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有,不是,是逆子背著我私自將其救出,他也是念及兄弟手足之情,還請皇上饒他一命!”蒯正雄果然老奸巨猾,靈光一閃想出個如此絕妙的借口。
冰兒極盡鄙夷的看向對方,雖說如此托詞不失是個解決問題的最佳辦法,但是將責任全數推給自己的親生兒子也未免有點歹毒了些。虎父尚且不食子,欺君之罪,罪可當誅,他卻舍得讓兒子代自己去死。
“蒯允希、蒯允堂二人現在在何處!”順帝拍案而起,震的案上筆墨紙硯搖了搖紛紛落地。刹那間墨汁飛濺,紙張翻飛,狼毫亂滾,莊嚴肅穆的禦書房內鬧了個一片狼藉。
冰兒回道,“蒯允堂已被無憂郡主手刃於江南,至於蒯允希微臣已將其捆綁押解一同返回大都,這會子也該到了宮門外。”
蒯正雄趴在地上聽冰兒訴說完畢,身子一軟整個人癱在了地上,好似一隻戰敗的熊瞎子徹底喪失了鬥誌。
順帝皇上聽得迷惑,追問一句,“無憂郡主手刃蒯允堂?”
冰兒點頭再次回道,“回皇上,確實是郡主手刃仇人。”
無憂郡主雖非戚皇後親生女兒,但是自幼在宮中長大成人,皇上亦是對她疼愛憐惜有加。此時此刻聯想到昔日演武園內的一幕,怒從心頭起,伸手取過桌角尚未來得及滾落的筆筒砸將過去。
隻聽“啪”的一聲,玉製的筆筒眨眼間落在了蒯正雄碩大的腦袋上,隨即一股鮮血滲出,尚好的和田玉被染成了紅色四濺開來,嚇得屋內的人又是一陣膽戰心寒。
萬全戰戰兢兢的膝行上前求情道,“皇上請息怒,是非黑白等蒯統領來了再做定奪,不能聽信一麵之詞。”
“萬大人思慮周到,無憂郡主即刻也將隨著一同進宮,自然是要聽雙方陳詞後才好做出最終決斷。”冰兒坦然道。
順帝揉了揉太陽穴,一時間鬧出這麼多亂子實在是始料未及,他需要時間好好想想要怎麼處理這些事情。
果不花在一旁嚇得魂飛魄散,這會子看的真切,皇上這會子累了要將事情緩一緩,忙對眾人做了個退出去的手勢。
屋內的人會意,廖蘅扶起冰兒二人先退了出去,萬全趕緊將蒯正雄連拉帶拽的從地上拖起來。
“多謝萬大人,老夫還有要事,告辭!”剛轉過垂花門,蒯正雄手捂著腦袋上的傷口立刻道。
萬全暗笑不語,待得蒯正雄行出三五步方道,“秦王殿下心思縝密做事嚴謹周到,在下原本不該多嘴,但是事到如今決不能再心慈手軟,動作務必要快要狠!”
蒯正雄腳步頓住,今日萬全處處維護自己,看來是有意拉攏。時局凶險,多一個朋友會有意想不到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