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叔說完以後,緩緩的帶上了乳膠手套,示意我也帶上,隨後將先前已經準備好的解剖工具打開,從其中取出了一把中號的解剖刀,順著女屍腹部下方三寸左右的地方小心翼翼的切了下去。
我站在一旁,緊盯著他的起手式與如入刀處,刻意的讓自己不去注意她的那張臉,通常,美麗的東西都是有魔性的,好看的臉同樣是這樣。
解剖刀的鋒利我在入學的第一年就已經見識過了,隻不過學校的那些標本通過福爾馬林浸泡後,早已經失去了應有的彈性和活力,而此時此刻,解剖刀幾乎輕易的穿透了她的皮膚,隨著一股濃鬱的血液因為屍體內的壓力噴濺而出的瞬間,楊叔快速的將左手早已準備好的止血棉壓在了傷口上,頭也沒抬的對我說:“搭把手!”
我這才反應過來,從一旁的解剖工具中找出了一把鉗子,捏住了他徒手按著的止血棉,恰巧這時候,屋子裏的燈忽然閃了一下,周圍的溫度似乎也開始降了下來。
我心裏一慌,手裏的鉗子抖了一下,楊叔清咳了一聲,道:“別擔心,冤有頭債有主,這是怨氣通過血液流出來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楊叔一直都是那麼淡定的做著自己的事情,可能是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抬手將我手中的鉗子朝旁邊推了一下說了句差不多了。
我深吸了口氣,趕緊將鉗子下麵的止血棉小心的鬆開,果不其然,血已經止住了。不過空氣中的腥味要比先前濃烈了許多,奇怪的是溫度卻好像緩和了些許。
新鮮的死屍傷口跟活人的傷口在外行人看來,並沒有什麼區別,其實不然,屍體因為隨著死亡而血液停止循環,血液會逐漸凝結形成屍斑,而屍斑的形成是隨著死亡時間長短來變化的,而法醫學中對正常的屍體死亡時間推測主要是從屍斑的顏色以及大小來判斷。這些都是法醫需要掌握技能中的一些基本功。
而我們麵前的這具女性屍體很明顯死亡時間不會超過2天,因為動脈上的屍斑顏色還很淺。
解剖刀劃開的皮膚下,露出了夾雜著紫紅色血液的白色脂肪,因為刀口太窄,再往裏幾乎瞧不見。
楊叔沉嗯了一聲,將解剖刀伸進了切開的刀口中,幾乎沒有一丁點兒拖泥帶水,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就在上麵打開了一個麵積大約七八平方厘米的缺口,這時候,我已經可以看到皮下組織以及血肉模糊的小腸。楊叔將解剖刀放在旁邊,頭也沒抬的朝我伸了下手,猶豫了下,做了個夾的手勢,我恍然大悟,從工具包中取出了一把鑷子遞了過去,他接在手中,直接上手,將開口中的小腸往旁邊扒拉了幾下,眼鏡下的眉頭微皺,再次朝我伸手做了個夾的手勢,我又取了一把遞給了他。
就見他將那鑷子小心翼翼的伸進了扒開的腸子之間,等再次伸出手時,他的鑷子上卻是多出了一個我怎麼都不會想到的東西!
那是一個一指來長,纖細到幾乎肉眼不會去在意的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