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袍少年身後那兩名總管忽然神色變得有些古怪,開始低聲交流著。
“少爺在誇人嗎?”一人詫異問。
“咱們沒聽錯吧,我還以為除了那兩個人沒什麼同齡人能入少爺的法眼呢。”另一人詫異答。
“剛才,那兒發生了什麼事?”那人反問。
“我不知道,又不是高手過招,根本沒注意瞧。”另一人苦笑。
“我說你能不能專心一點,少爺可是拍賣行的總管。你這個管事怎麼老是糊裏糊塗的,不想幹了嗎?在這樣下去,就算莫老也保不了你吧。”
“少廢話,你也不是什麼都沒看到嗎。”
倆管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越扯越遠開始打嘴仗,那少年或許聽得煩了,抬起一根白皙的手指,那兩個管家立即噤聲。“不能打擾少爺的興致”,這是漠北商會的人都清楚的規矩,理由很簡單,因為這個叫沈珞的少年有個叫沈三斤的爹,這就夠了。
那邊,錢多金翻著白眼被抬下去。圍觀的人瞠目結舌,議論紛紛。
姚月璃也還在愣神,她站的角度不好,被黃崢擋個嚴嚴實實。從錢多金動手時所散發的“氣勢”來看是在煉氣二重,跟她比弱上一些,跟黃崢比卻強上一分,他最後使出的武技應該是蠻強力的攻擊武技。
黃崢並沒有躲開,錢多金也不可能在那時候手下留情,可為什麼黃崢看起來似乎並沒有受到重創,反倒是錢多金倒下了。
姚月璃托著腮百思不得其解,隨後決定事後要用盡一切“威逼利誘”的辦法,一定要迫使黃崢解釋個清楚。
此時黃崢正在調息,平複著體內元氣的波動。錢多金那招雖然隻是一品武技,威力卻不小。好在擊中黃崢的僅僅是一二成力道,不然的話倒下的很可能是他。
沈珞想的不錯,黃崢從第一個肘擊開始就發覺對方的防禦中帶著反震之力,身子硬的像鐵板。他和月璃對練過,月璃的氣比錢多金強卻沒有出現那種狀況,錢多金身上也不會穿著鐵板,那他一定有獨特的防禦武技。
之後錢多金的攻擊,速度上連黃崢都不如,看來那防禦武技遲滯了他的行動。黃崢本意想利用速度拖上一拖,尋個空子用自己的“意動拳”一擊挫敗對手。不料錢多金反而先沉不住氣,開始急於換用攻擊武技。
在那一刹那黃崢的“意”敏銳捕捉到錢多金全身元氣流動的變化:錢多金雙拳集聚了渾厚元氣的同時,身體上的氣息也迅速減弱。
黃崢敏銳的覺察到,他可能需要解除防禦武技,才能使用攻擊武技。這很好理解,姚月璃也曾經跟他說過,要同時使用兩種武技消耗的元氣量是驚人的,必須要聚氣境才能做到。
錢多金解除“防禦”,施展“攻擊”。對黃崢來說,他可以躲閃也可以硬接,但他的第六感告訴他,攻擊是最適合的方式。既然“盾”化成了“矛”,那麼隻要在“矛”打中自己之前,折斷它就是獲勝的關鍵。
這是一場豪賭,因為黃崢也不確定自己的攻擊能快過對方。但是他內心急切地想去嚐試,那種感覺來的如此強烈,甚至讓他有些按捺不住。
於是,黃崢開始大膽一拚。
他與錢多金幾乎同時出手,他的拳隻比錢多金早到了數息。
一拳,卻有六股勁道。
“意動拳”中,短距離凶悍殺招“驚濤寸勁”。在接觸錢多金身體的一刹那拳勁如波濤,層層來襲越發猛烈。這一招,本就是黃崢留於破錢多金防禦武技的。
錢多金驚覺不妙的時候,他體內留存的元氣已經被第四勁震散,第五第六勁直接斷了他兩根肋骨,他貌似凶狠的“怒牛衝擊”在接觸黃崢衣服的時候,力道就散去了八九分。
這一切,在場的人要麼沒看到要麼沒看出。恐怕也隻有被稱作“妖異公子”的沈珞連看帶猜知曉了六七分。
“嘩”,經過片刻沉默,周圍驚歎聲此起彼伏。
黃崢幹淨利落的打贏了,姚月璃興奮的臉發紅,開始跳腳鼓掌。
然而另一方卻暴跳如雷,董德多捂著臉驚懼瑟縮,他的半張臉都腫脹起來,五個指印發紅發紫。而吳東則雙目充血,大步走向黃崢。
“你他娘的,知不知道快要逼瘋我了。”吳東嘴角抽動著厲聲說,“在這之前我還擔心,你要是被錢多金那個廢料打趴下,我就沒得玩了。現在,好了!本少爺讓你知道知道,死字是怎麼寫!”
吳東手指攥得咯嘣咯嘣作響,一股遠超過錢多金的渾厚元氣如煙霧一般升騰而起,包裹在他的四周。四下裏,開始有風吹起,那是因吳東的氣息而引發的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