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世紀20年代,一個青年從美國來到巴黎。他出身於美國社會小康的中產階級家庭,從小好勝心十足,做著英雄夢來到歐洲參加第一次世界大戰,負過傷,也獲得過軍功章。可是戰後的經曆,使他從“英雄”走向“平凡”,傳統的夢幻破滅了。失業、挫折、幻想、失落……,他寫出了第一部反映戰爭對青年價值觀巨大衝擊的長篇小說《太陽照常升起》。當時巴黎的藝術家沙龍女主人斯泰因女士對他說:“你們是迷惘的一代。”於是,“迷惘的一代”成為20年代西方社會對戰後青年的流行稱呼。老一代的人認為他們迷失了方向,失去了理想,隻知道酗酒、跳舞、畫那些讓人看不懂的畫,粗野而荒謬。如果說“迷惘的一代”還隻限於由20年代那些聚集在巴黎的青年藝術家獨享,那麼經曆了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的西方社會,在度過艱苦奮鬥的經濟恢複期之後,許多成年人便對50年代的青年表示失望,因為他們不再渴望冒險和戰鬥,不再奉行克勤克儉、勤奮工作的“清教徒”式的生活方式,變得追求安樂和享受,於是被稱為“享受的一代”、“自我中心主義的一代”。60年代和70年代,冷戰和局部衝突使青年們感到厭倦,從嬉皮士到雅皮士,從迪斯科到搖滾樂,青年被視為“迷失的一代”、“無可救藥的一代”。
所以,現實社會的複雜在為青年的發展提供了廣闊的舞台的同時,也對青年人的生活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與此相伴隨的就是,如果青年人不能及時地適應這種變換了的社會要求,就極有可能遭受挫折與失敗。比如說,現代社會對於青年性愛觀的高要求就可能是引致青年婚戀挫折的一個重要原因。在原始社會初級階段,人的主要任務是維持生存——本身的生存和人種的生存。前一種生存依靠勞動,後一種生存依靠繁衍。人的性意識直接與繁衍後代相連接,因此,當生理成熟有了性需要以後,便產生性結合,生子育女。所以,那時候無所謂青春期,也沒有青年階段,人隻有童年和成年兩個階段。人的平均壽命大約在30歲左右,所以也無所謂老年。當時的社會處於蒙昧狀態,還沒有建立起人類社會所特有的人倫秩序,性成熟驅動下的情感衝動表現為野性的交歡欲望,求偶隻是生物的本能而已。
3.性意識性衝動期
隨著文明的建立和發展,隨著人的社會性的高度發展,那種原始的、本能的性衝動越來越受人倫規範的限製,受人的意識的支配。兩性結合不僅僅是生物需要,更是一種精神的需要,因此,性意識作為兩性相吸的潛在動力,最終是要受人的社會意識統轄的。青年學研究表明,直到20世紀前後,才有了青年這個群體,這是工業社會發展的產物。在一家一戶自然經濟的小農生產狀態中,孩子到了能勞動的年齡就要跟大人一起下地幹活,十五六歲便要由大人為其婚配。工業社會到來後,機器生產導致了城市的迅速發展,社會分工的精細及勞動效率的成倍增長,要求就業具有一定的技能和知識,失業隊伍也在逐漸擴大。於是,普及教育、禁止雇傭童工等社會規範出現了,人在身體發展接近成人但又未進入或剛進入成人社會這一階段被分離出來了,這一階段就是“青春期”,處於這一階段的人被稱為“青年”。
也就是說,在現代社會中,青年作為社會預備隊的時期延長,使得他們必須麵對這樣一個事實,即性意識、性衝動到婚戀這一周期的時間延長,也就是說他們在處理這一問題上的難度加大。社會要求青年在青春期以學習為主要任務,不讚成他們在性機能成熟後就立刻步入婚戀領地;而身體的成熟和感情的成熟又不可遏止地產生性的騷動與幹擾。如何正確地對待性意識驅動下的性興奮和情感衝動,是青年,尤其是處於青春中期的人的一大課題。早戀現象就是青春期的年輕人未能處理、把握好性意識性衝動的實證。
由上可知,現實世界的複雜性是挫折產生的一個主要原因,社會的飛速發展又加劇了挫折產生的可能性。現在再去評說當今社會的飛速變化以及知識、技術、財富的猛增已經是過於迂腐了,但人類進步的速度正在加快,這卻是事實。恰如有人打趣說的那樣:“剛開始幹,就過時了。”現代世界委實變化太快,以至誕生在這個世界的兒童們到了成年時,他們出生的那個世界已經不複存在。學生在學校所學的功課,到他們畢業的時候,都已經因為社會的迅猛變化而成了無用的玩意兒。在過去,事態似乎穩定一些,還可以預測。人們為生存而奮鬥,這似乎賦予了生活一些內在的意義,目標似乎也比較明確。然而,由於今天技術迅猛發展與財富的極大豐富,對大多數人來說,生存已經不再是唯一的奮鬥目標。在這樣的環境中,人們開始思考他們生存的意義和本質。這時,他們常常發現自己為這一類問題所困惑,諸如:我是誰?我正走向何方?為什麼我要去那裏?我所幹的一切意義何在?真的有必要嗎?伴隨這些問題而來的是煩心的焦慮、極度的苦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