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音剛落,就看見站在奉先一旁的陳楠跨大步向著奉先襲來。
奉先也不扭身閃躲,而是用自己的胸口硬接了陳楠一拳。
碰的一聲,陳楠已經被奉先周身之上迸發出的玄寒氣給逼的倒退了兩步,那玄寒氣也不知是起了貪欲還是來了血性直至逼的陳楠遠去了半個演武場。這與方才李奉先和道芒戰鬥的場麵截然不同,振翅在半空之上的道芒看著現在的場麵,不由得後脊背發涼,他也不是傻子當然知道奉先剛才言語之中的意思,他,就是呂布。
一代戰神,呂布。
“奉先小友,還望不要傷及我的弟子!”
奉先聽見那道芒終於是開了口,挑了下眉頭。
“哦?”
道芒神色仍舊是有些慌張,強忍著自己神經上的緊張,咧嘴幹笑了兩聲。
接連說道:“君子上善若水,虛懷若穀,還望奉先小友秉持道心,放過我這不肖弟子,方才的事情確實多有得罪。還望奉先小友不必在意,那麼,請小友這就出府吧。咱們就當這些事情都沒有發現過,他日我必當去蜀山謝罪。”
奉先雖是魂魄剛剛承接了他這一世李奉先的肉身,但也知道李奉先都發生了什麼事。
“某原本不知道上天還會再給某一次機會,但如今的機會卻是用某的這一世來換的,那麼,某這一世的命數又要找誰去評說?”
奉先話語中的怒意,浸出了絲絲殺機。
那是來自於沙場的怒意,王侯一怒,橫屍千裏。
梨樹的白花,落了滿地,也不在乎奉先是不是發怒,就這麼靜悄悄的落在了他的肩頭。
其中,散發出的幽香不經意間擾亂了奉先的心。
這縷幽香,似是她的問題。
又或者不是,但還是讓人神往。
奉先輕輕摘下了肩頭的那朵小白花,冷漠的臉上,浮現了一分的笑意。
這種笑意,似是開心,似是憂傷。
有一種笑,是觸於肌膚,感於靈魂。
怒至哀傷,笑至癲狂。
然而,在道芒和陳楠的眼睛裏,就仿佛是看見一位絕世殺神,在對著他們這兩個待宰的羔羊招手,就連喘息之間的呼吸都噴吐出了寒氣,身子一動也不敢動,生怕觸怒了眼前的這位魔王。
奉先靜靜的看著他們,手裏依然是在擺弄著那朵小白花。這梨花的花瓣,好像是她的肌膚一樣白嫩的吹彈可破,又好像是和她的長發一般輕柔。
“某現在也就靠著這些回憶活著,這些回憶一日不去,某便想念她一日,這心也就終究不會死。”
在奉先眼前的不再是道芒和陳楠,而是她。
似乎這場戰鬥可能真的沒有任何意義,但,總要為自己的這一世找回點兒麵子。
況且,這陳楠,好像還有一點別的心思。
奉先自己知道,剛才他的玄寒氣已經是這具肉身最後一點靈氣演化出來的,自己確是真真不知道如何使用這種高深的道術。
這玄寒氣看起來真的很厲害,倘若自己能夠如李奉先一般修煉就好了,因為玄寒氣中的氣息也如當年和她初識時,她臉上的那冷漠氣息。
奉先自己也不確定,當年究竟是王允老頭的意思,還是她自己的心意才與自己在了一起,但無論中間發生了什麼,奉先知道,他們最終是相愛的,哪怕這時間很短,因為,紅顏總是薄命的,說不清是他誤了她,還是她誤了他。
陡然間,奉先看見那朵小白花上有一點的殷紅。
“無論如何,剛才李奉先確實是死在了這裏。”呂布放開了那朵花,任由它從手中乘風輕輕飄落,沒有蕩起這空氣之中任何的波瀾,就這麼落在了遍是碎石、塵土飛揚的碎石塊之間。這白花就猶如琴弦斷了一般,緣盡而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