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姐姐你照顧他,我去門外拿米。”
薛落茗點了點頭,水靈靈的眼睛眨了眨說道:“快去吧,別讓米受潮。”
就在薛落清出去沒幾步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一聲淒厲的尖叫。
這聲叫喊像極了那晚的安琦。
慕言的酒已然是醒了一半,猛的就要起身,但無奈腿上漸軟,酒力並未全消。
薛落茗忙將他扶好,可剛邁步要出門時就被慕言強硬的拉住了袍袖。
慕言的周身之上纏繞著純淨而強大的靈力,薛落茗一驚,她從未見到過慕言展示出這樣強橫的力量。
可,這時,已經太晚了。
夜風,吹著木屋門外赤裸著的少女。
少女的眼淚在來人看來,不過是更加激起了他們的獸性。
慕言讓薛落茗在木屋裏呆著,隨手抄起了一把菜刀出了屋子。
美麗的濛鄉此時已經完全陷入了火焰之中,到處都響起了哭聲、慘叫聲、以及馬蹄聲。
是這附近的山匪!
慕言背後用月光凝成的羽翼使他輕飄在了空中,雙腳離地馭風而行,手起刀落,從濛鄉的東頭砍到了濛鄉的西頭,再由濛鄉西頭砍回了薛家姐妹的小木屋前。
緩緩落地,敵人血肉之中噴灑出來的液體從他身上慢慢流淌下來。
看著薛落清赤裸著的身體,慕言脫下了裘皮大衣將她卷起,可剛要抱住她的時候,薛落清的嘴角處流下了渾濁的殷紅液體,身體停止了顫動。
慕言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但還是堅持用裘皮大衣將她裹好,放進了屋子裏。
裘皮大衣,很暖和,也很柔軟。隻是,裏麵裹著的少女,已經沒有了溫度。
薛落茗看著妹妹,並沒有哭泣,這點出乎了慕言的預料。
慕言本想摟住她的那隻手臂無力的放下,他知道,這種時候,不適合他來說話。
慕言想讓薛落茗自己靜一靜,獨自去了屋子外麵。
火光被撲息,幸存的人們抱頭痛哭。
澆滅了火光的雨停了,路上充斥著肮髒的泥濘。
慕言走在濛鄉泥濘的小路上,任憑汙泥與他隨行。
老人、婦女、孩子,都死了。活下來的,都是敢於拚命的青壯,細細數來,僅有十人。是的,幾百人的村子,此時,僅有這麼十個人,這,就是亂世。
慕言回憶著剛才的打鬥,嘴角翹起。
這,就是他夢寐以求的力量,唯一不足,是薛落清死了,咬舌自盡。
最重要的是,她是薛落茗的妹妹。
慕言低著頭,看向滿是齷齪泥濘的道路,被斬為兩斷的馬匹要比一般的山匪的土馬要雄壯了許多,上麵的馬鞍上還斜掛著製作精巧細致的短弩。慕言捏起了一支弩箭,這弩箭上有倒刺、有血槽,竟然還有的軍標!
是鳳翔折衝府的軍標!
十一月二十日下午,鳳翔城外向南十裏處。
十匹棗紅色的駿馬奔馳在兩側均是樹林的道路上。
陽光照射著駿馬身上的亮銀色輕裝鱗甲,幸好一層麻布隔開了這有些燙手的鱗甲,令馬匹還在不餘其力的奔跑著。
騎士們坐在馬鞍上也沒有感覺到輕裝鱗甲的熱度,一身的重裝鎧甲在馬上發出來嘩啦啦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