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立誌狠了好幾次心,想一直保持沉默,但現在他的身份根本就不容的他不說話,況且馮立剛和呂浩天兩個人也都不吱聲,局長辦公室能出現這種死寂的情況也不多見,劉立誌心裏琢磨,如果自己再不說話,那麼自己在縣招商局就永遠樹立不起威信來了,而且上午從幾個科長的眼神裏也看得出,他們對自己還是很信任的,苟向東走後,有個膽大的科長還當著劉立誌的麵把姓苟的臭罵了一頓,意思就是替他打抱不平,現如今是套路也好,機會也罷,自己要是不主動背起這個黑鍋,恐怕日後難以立足了。
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講,劉立誌覺得,自己也該為車傳勝掙個麵子了,要不然他臉上也無光。
兩人正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劉立誌一笑,輕鬆的說:“馮局長,你也別太為難,這事是我給談崩的,我也有責任,要不我再想想辦法,盡量挽回一下局麵,到時候你跟趙縣長也好有個交代。”
馮立剛一聽這話,眼裏冒出了光,他看了一眼呂浩天,又看了看劉立誌。
呂浩天依然沒吱聲。
“這件事我也知道不好辦,不過辦法總比困難多,實在不行你就跟呂局長商量商量,想想辦法。”馮立剛把目光定格在劉立誌身上,說道。
呂浩天還是沒說話。
劉立誌明白,這事從分工來講就是呂局長的業務範圍,自己如果大包大攬,就有“篡權”的嫌疑,所以馮立剛也是為了權衡兩個人才說讓自己跟呂浩天商量,可現在呂局長不說話,那麼自己也不能把責任都攬到自己的身上,固然這件事最後可能還是自己一個人去辦,但表麵上絕對不能這麼去說。
“呂局長,你看這事怎麼樣?”劉立誌不得不多了這句嘴。
呂浩天無奈的搖了搖頭,說:“要是十年前我那個脾氣,我肯定不會跟那種人接觸,現在都快退休的人了,我也懶得跟他生那個氣,說到底都是為了工作,既然馮局長答應了,我也沒二話。”
劉立誌鬆了一口氣。
這件事有了結果,三個人又商量了一些其他的事,劉立誌便起身離開了馮立剛的辦公室,呂浩天沒走。
劉立誌走後,馮立剛低聲問呂浩天:“老呂啊,怎麼說劉局長也是車縣長的人,你說這事合適麼?他辦成了還好說,要是辦不成豈不鬧了笑話了?”
呂浩天哈哈一笑,毫不保留的說:“局長,你想多了,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看看劉局長到底有幾把刷子,再說了,你覺得這事他會跟車縣長說?他才不會去說,除非辦成了,辦不成也鬧不了笑話啊,是你沒談崩過,還是我沒談崩過,這不是常有的事麼?給他個刺頭讓他接觸接觸,對年輕人也是一種鍛煉嘛!”
不得不說,呂浩天這個人其實沒有壞心眼,他就是對現在任人唯親的現狀看不慣,在他眼裏,劉立誌就是憑著車傳勝的力量才當的這個副局長,有能力沒能力還不一定,搞不好也就是個大頭娃娃,不給他點困難讓他嚐嚐,免得以後在招商局翹起頭來不知道誰大誰小。
而馮立剛的考慮確是要權衡整個集體,他不想太為難劉立誌,畢竟以後還要在一起合作,更何況有車縣長在,要是把關係鬧僵了,自己也沒好果子吃,可呂浩天非得這麼幹,自己不能得罪了他,所以才想了個辦法讓劉立誌自己把事攬過去,即便如此,馮立剛還是不放心,他也在考慮適當的時侯找個台階讓劉立誌下,要不然他這個副局長也不好當。
“那好吧,說到底這是你分管的範圍,你也別光看熱鬧,該幫他一把就幫他一把!”馮立剛一本正經的告訴呂浩天,畢竟他是一把手,說話該硬氣也得硬氣。
呂浩天點了點頭,說:“你放心吧,這事絕對不會辦瞎,我有數。”
雖說這是高鬆縣招商局“三巨頭”研究的事,但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這件事就在招商局內部傳開了,傳來傳去就變了味,有人說劉局長在馮局長麵前立了軍令狀,拿不下恬柔機械這個副局長就不幹了,還有人說這是馮局長給劉局長下的套,但不管怎麼說,這個新來的劉局長第二次成了大家紛紛議論的對象。
劉立誌手下有兩個科長,說是科長,其實就是科員,招商局內部自封的科長,無非也就是調動年輕人積極性的一種手段,至於副科級,那是遙不可及的事,即便如此,能當上科長也是很光彩的事,其中的一個姓孫的科長找到了劉立誌,因為年齡差不多,孫科長跟劉立誌也就無話不談。
孫科長告訴劉立誌,幾個月前,縣招商局去外地參加洽談會的時候接觸的恬柔機械,後期馮局長邀請姓苟的來過一次,馮局長接待的,但聽說談的不愉快,最後馮局長跟呂局長商量的結果是放棄這個項目,也不知道啥原因,現在又翻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