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楊茂昌頻頻敬酒,一口一個兄弟,叫的好不親切。

雖說劉立誌覺得楊茂昌的熱情有點過火,但在他看來,楊茂昌也算是個重感情,講義氣的人,話語間也少不了跟他稱兄道弟,再者說,寶進藥業是自己招商引資過來的,又在楊茂昌的一畝三分地上,以後有點什麼問題,說不定還的求到楊茂昌頭上,到時候少了楊茂昌的配合,估計也很難辦,畢竟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楊茂昌官再小,人家在自己的地盤上還是自己說了算的。

不大一會兒,楊茂昌就已經喝得臉色微紅了!

劉立誌是客,雖然不停地勸說到此為止,但楊茂昌還是執意要喝,而且看上去興致不減。

“兄弟,哥今天高興,多喝幾杯沒問題,這酒量跟心情成正比,心情好,就醉不了!”

楊茂昌端著酒杯,吐字清晰,思路明確,看上去沒什麼醉意。

劉立誌笑了笑,說:“咱哥倆又不是喝完今天沒明天,以後有的是機會,何必一次把這酒喝完呢。”

“您給咱村修路,給咱村引項目,老百姓也都明白,這是對咱村百年大計的好事,說到底,你比你哥強啊,來,我替咱村老百姓敬你一杯!”

楊茂昌是變著法的給劉立誌敬酒,似乎每一杯都有理由,而且還不容劉立誌拒絕。

酒過三巡,楊茂昌端起酒杯舉在手裏,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著劉立誌一本正經的說:“兄弟,我有個想法很久了,一直沒機會跟你說,今天也是巧了,正好有這個場合,也不知道我這個提議合適不合適,合適的話呢,你就成全你哥我,不合適的話你就當我說了個玩笑話。”

劉立誌一聽這話,心裏咯噔一下,雖說早有思想準備楊茂昌肯定會有事,但沒料到他會說這種話,但不聽他說完,劉立誌也不敢妄自猜想,也便點了點頭,笑了笑說:“這還有外人麼,哥有啥事隻管說就是了。”

“好!咱哥倆說到底也認識快一年了吧,兄弟你是個實在人,仁義,重義氣,我最喜歡跟你這樣的人交往,如果兄弟你不嫌棄,那咱哥倆今天就拜個把兄弟,我年齡大,你就委屈一下叫我一聲大哥,以後你就是我親兄弟!”

楊茂昌一字一眼,說話鏗鏘有力,像是練了多少遍一樣。

劉立誌一聽差點笑出聲來,但看楊茂昌的樣子那麼正式,他也覺得這事應該是一個比較隆重的事,可拜把子這種事劉立誌聽說過,還是第一次遇到,雖然也明白拜了以後兩個人的關係會更進一步,但畢竟這是第一次,很多事他還鬧不明白,就連儀式他都不懂。

其實在東陽這個地方,古代就流行拜把子,那時候的人最注重的就是講義氣,幾個人喝了血酒,磕了頭,燒了香,祭了天地,意味著生死與共,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就成了兄弟,分出老大、老二、老三,凡遇婚喪喜慶、過年過節等,均以兄弟姐妹關係來往,更有甚者,講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月同日死,而且說到做到,也算是一個優良的傳統美德,當代社會雖說這種習俗少了,但很多人為了共同的利益或者彰顯一下自己的結交範圍,跟世交或者脾氣比較相投的人拜個把子,也算是自己的一種喜好。

劉立誌也有幾個玩的比較要好的朋友,但是從來沒人提到過要拜把子,跟楊茂昌似乎還沒有交往到無話不說的程度,他竟然主動提出來,這讓劉立誌有些意外!

“茂昌哥,這……我不太懂啊,是不是還得舉行個啥儀式?”

劉立誌幹脆也站起身來,因為楊茂昌一直站著,他也不好意思坐在那裏不動。

“以前有儀式,現在都省略了,喝了這杯酒就全擋了!不過形式咱可以簡化,感情可不能簡化!”

楊茂昌貌似有點不放心,剛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兄弟,這麼說你同意了?”

劉立誌雖然有些哭笑不得,但他覺得,現在自己在高鬆無親無故,朋友也少,況且還是剛剛提拔了副局長,理論上正是打通人脈的時候,雖說楊茂昌不從政,但憑著他的交際範圍,在高鬆的圈子也小不了,人不都是這樣麼,說不定誰能用上誰,何必不借坡上驢,給楊茂昌一個麵子,也為以後自己的發展鋪鋪路呢?

想到這裏,劉立誌把手裏的酒杯端起來,也學著楊茂昌的樣子,一板一眼的說:“茂昌哥,你能這麼看得起我,那你這個哥哥,我認定了!”

“好,好好好!真是我的好兄弟,來,咱哥倆喝了這杯酒,以後咱就是把兄弟了,不管啥時候,咱都是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