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見麵還算是客氣,張長明跟劉立誌握了手,劉立誌坐上了停在工地不遠處的一輛黑色帕薩特的副駕駛座上。
雖然之前兩人沒打過交道,張長明倒也聽說過劉立誌這個人,在他看來,劉立誌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人物,況且現在他也不知道劉立誌找他要談些啥,所以表麵上,他對劉立誌的態度的也能過得去。
但當劉立誌表明了來意,姓張的就變了一副麵孔。
“劉局長,您是招商局的,我覺得這件事你們招商局不該插手吧?”
劉立誌笑了笑,說:“張總說的沒錯,我們招商局的確沒有這個職責,但項目是我們局招商引資過來的,本著為客商服務的原則,我們也應該積極的幫忙協調這件事,況且把家屬勸離也是我打的保票,所以我覺得我插手這件事,應該能說得過去。”
張長明一聽這話,明白來者不善,但說話歸說話,翻臉還不到時候。
“嗬嗬,劉局長這種顧全大局的做法,我非常欽佩,但現在咱倆的談話也隻能停留在私人方麵,至於事故賠償,我覺得我跟你談不著。”
張長明頭上雖然沒有掛政府的頭銜,但他手底下也管著好幾百號人,在建築公司也算是個人物,甚至在高鬆縣也能稱得上是個有名的地產大亨,不管是哪個部門,當領導的沒幾個不知道張長明的,他跟劉立誌比起來,名聲要大的多,所以跟劉立誌說話,也不用考慮對方的感受。
劉立誌心想,怪不得人家家屬不樂意,就憑建築公司這種態度,就是賠償二百萬,家屬也夠嗆能接受,禍根就出在這個張長明身上,真是權大壓人,勢大壓鬼,看他這高傲的態度,劉立誌就知道遇到了硬茬子。
現在也懶得跟他講什麼人情道理,麵對這種人,除了硬碰硬,沒別的辦法。
“張總,我既然跟你談這件事,我就覺得我能談的著,而且這件事我已經插手了,不是為公,為私我也要管,按照國家標準,給人家的賠償肯定要比人家要求的高,咱公司也不是拿不出這個錢,為啥要難為人家?咱公司在這裏又不是幹完了就撤,這件事處理不好,這名聲也受不了啊!”
劉立誌這些話在他自己看來還算是客氣的,既然姓張的不給麵子,那又何必擺出一副求他的模樣,凡事都要講道理,講不了是一回事,不講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但他沒想到,今天就遇到不講理的人了。
張長明從駕駛座上把身體往右斜了斜,麵對劉立誌,笑了笑,說:“劉局長,你最好先打聽好內情再說,你知不知道家屬為啥堵門?”
“你們給的賠償少唄!”劉立誌不屑的說。
“哈哈,看來我猜的沒錯!”張長明大笑一聲,把車窗搖下來,掏出一盒煙,還讓了讓劉立誌,劉立誌沒接,他自己點了一根,吸了一口,接著說:“劉局長,我不知道你跟楊茂昌是啥關係,你倆應該認識,要不然家屬也不會撤,既然你坐到我跟前了,那我就跟你說說,這個項目是在楊茂昌的地盤上的,本來楊茂昌覺得施工方非他莫屬,但這是縣裏的工程,理所當然要建築公司來做施工方,楊茂昌能爽的了麼?什麼堵門啊,這個那個的,你以為是家屬的主意?劉局長,我可能不該說,但你也有點太天真了!”
劉立誌聽罷隻感覺腦袋嗡的一聲,暫且不說張長明說的話是真是假,但這種說法他之前可從來沒想到過,如果按照他所說,那麼家屬堵門就是楊茂昌安排的,怪不得楊茂昌一出麵,家屬說撤就撤了,而且仔細想想,楊茂昌還真說過這個項目的事。
見劉立誌閉口不言,張長明接著說:“昨天我們跟家屬談的好好的八十萬,今天簽協議,但今天我們來了,家屬又變卦了,說變就變,而且直接就去堵門,劉局長,您是明白人,你想想,這事怎麼解釋?”
“那也不見得把責任推到楊茂昌身上吧?”劉立誌說的是心裏話,雖然聽上去張長明說的有些道理,但凡事不能聽一麵之詞,他說的也不一定對。
“劉局長,你了解楊茂昌這個人麼?”張長明突然把話題一轉,麵對著劉立誌問了一句。
這個問題說實話,劉立誌還真不太好回答,拜把子的事不能跟張長明說,但想想自己的確不是多麼了解楊茂昌這個人,換句話說,是自己沒跟楊茂昌處過事,今天這算算是第一個,還是自己求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