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進了房間,劉立誌把門一關,潘曉燕一邊抽噎一邊坐到了床上,劉立誌給她倒了杯水,遞到她手裏,兩個人沉默了好一陣子,等潘曉燕恢複了平靜,劉立誌才開口說話。
“曉燕,你怎麼在北京?”
潘曉燕幹脆把水杯放下,起身去洗手間洗了把臉,等把自己收拾利索了回來,才重新坐回床邊,跟劉立誌說了她這半年多來的事。
自打劉立誌跟潘曉燕從高鬆賓館住了一晚被戴義和等人發現以後,潘曉燕就覺得自己沒臉在鬆林鎮待下去了,她還是個單身的大姑娘,這樣的事要是傳出去,以後還怎麼做人,不過事情既然發生了,她不麵對也不行,剛開始想用自己的力量去勸劉立誌,希望兩個人能在一起,這當然是最好的結局,但劉立誌心裏根本就沒往那方麵去想,婉言拒絕了潘曉燕以後,她又找到了自己的父親,希望能通過父親的戰友,也就是縣政府辦公室主任徐海來探探劉立誌的口風,但結局依然不盡人意。
自此潘曉燕整天愁眉苦臉,半個月的時間瘦了十幾斤,本來她就不胖,那段時間用骨瘦如柴來形容絲毫不為過,家裏人也是苦苦相勸,可她就是想不開,她覺得名聲比什麼都重要,既然劉立誌不答應,那這個公務員她也不要了,幹脆辭職去外地,眼不見心不煩。
眾所周知,考一個公務員比考哈弗難得多,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好不容易擠過去了豈能說放棄就放棄了,況且作為一個女孩子來說,這條路可能是最適合也是最舒適的一條路了,她父親潘國軍被她逼得實在無路可走的時候又去找了徐海,畢竟徐海身處政界,他的路子要比自己多得多。
正巧,高鬆縣在年初的時候下發了一個文件,全縣選二十名年輕的公務員到全國知名高校進修半年,進修期間所有的花費由縣財政支付,半年以後回到縣裏根據成績重新安排工作,著當時在高鬆縣可謂是轟動不小,很多年輕幹部都不想錯過這個絕佳的機會,誰都想出去長長見識,多學點東西,更何況回來以後會重新安排工作,而且說不定在級別上還能更進一步,所以報名的人很多,但名額有限,也隻能通過考試的方式去篩選了。
當然,表麵上是公平競爭,其實暗箱操作的事也不在少數,潘國軍跟潘曉燕商量了一夜,把該說的話都跟她說了,其實潘曉燕也不是那種鑽進牛角尖出不來的人,半年以後那是以後的事,更何況這也是件好事,說不定半年以後回來自己就把劉立誌這茬給忘了呢,她答應了以後,經過徐海的運作,潘曉燕成功當選,被指派到北京某大學研修,潘國軍為此沒少花錢打點。
到了北京以後,剛開始幾天,潘曉燕還比較新鮮,重溫大學生活對於她來說心情還算是舒暢,但時間一長,腦子裏難免又浮現出劉立誌的影子,時而恨,時而愛,時而又恨又愛,她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什麼一種感覺,隻覺得度日如年,生活沒有絲毫的樂趣。
三個月以後,潘曉燕回了一趟家,到家以後她才知道劉立誌竟然成了高鬆縣招商局的副局長,這對潘曉燕來說是個又高興,又難過的消息,高興的是劉立誌竟然留在了高鬆縣,隻要是他不回海明,那就說明自己就離他近了一步,而難過的是劉立誌縣長成了副局長,地位比之前要高很多,特別是跟自己這個小科員來比,更不在同一個檔次上,那他就更看不上自己了,但潘曉燕為了不讓父親再為自己操心,也沒表現出什麼來,隻是心裏這個疙瘩越係越大了。
重新回到北京,潘曉燕開始有意的調整自己的情緒,她上大學的時候選修過心理學,知道這種情緒對自己來說意味著什麼,搞不好鬧個抑鬱症就麻煩了,每天教室、食堂、宿舍三點一線的生活枯燥而又乏味,她想出去散散心,學校卻管的很嚴格,就連周末出門都要跟帶隊的領導請假,不上課的時候她也隻好去體育館或者圖書室打發時間。
畢竟她不是專門學心理學的,即便是刻意的去調整自己,那也是收效甚微,就這樣又過了三個月,雖然情緒上比以前穩定了,但心裏始終沒有放得下劉立誌,畢業以後潘曉燕跟帶隊的領導請了個假,說自己要在北京停留幾天,想到各景點看看,帶隊領導來的時候就得到了徐海的授意,要重點照顧潘曉燕,所以就答應了她的要求,隻不過隻給了三天的時間,而且這三天期間出現什麼情況,那得她自己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