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一擺手,說:“沒有茶杯!”說完拿起茶壺,把蓋子打開聞了聞,接著說:“嗯,還算可以,隻能是中等茶葉,不超過三百塊錢,下次來要拿好一點的,這次就遷就著喝吧!”說完,嘴對嘴長流水嚐了一小口。
劉立誌氣的快要吐血,真想拿起茶葉甩門而去,這老家夥不伺候了,三百塊錢都嫌不好,我一個月才掙幾個三百?沒有個客氣話也就算了,竟然要飯的還嫌飯涼,不識抬舉!
也罷,忍了,劉立誌沒吱聲,坐回到了方凳上。
老道一口一口的品著茶,很陶醉的樣子,眼睛眯著不說話,劉立誌就像個木頭一樣,坐在方登上看著老道,不知道這個家夥到底想幹啥。
其實現代社會似乎對道士這個職業比較陌生,雖然道教依然是我國四大教之一,各地道觀也不少,但因為接觸的人不多,所以才顯得很神秘,劉立誌眼前的這個道士雖然看上去隻是比普通人多了一身道服而已,但其實他的來頭卻不小,他本名叫吳學文,河北唐山人,76年大地震之前吳學文也隻是一個普通的機械廠職工,因為家學淵源,受到父代的影響,自幼自幼禪心研習周易命理、風水,而且開始接觸中醫,醫術也曾經在唐山一帶名噪一方,但那個年代有飯吃才是生存之道,所以即便他有一身的醫術和道法,卻因為家境貧困不得不跟正常人一樣為生活而奔波。
唐山大地震那年,吳學文45歲,已經是三個孩子的父親,本來靠著他在機械廠的工作和高超的醫術,一家人的生活也算是寬裕,但天災不及人禍,來的那麼的突然,一夜之間,他奮鬥了幾十年的家成了一片廢墟,廢墟下是他的父母,兒女,還有妻子,吳學文因為當晚外出給人看病正在回來的路上,躲過了一劫,即便如此,失去了所有親人的他感覺生不如此,幾次想了結了自己去跟家人“團聚”,但在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以後,吳學文失去了對生活的信心,決心出家修道。
那個年代最出名的是茅山道士,對於吳學文來說,雖然他早年間研修過道法,但也都是“自學成才”,除了醫術之外,其他的本事也都屬於半吊子的水平,吳學文離開唐山,一路打聽一路走,由於口音差異,在別人的指引下,吳學文來到了東陽省的帽山,說來也巧,帽山上的確有幾座廟,而且還有一座道觀,也就是劉立誌進來的這個,其實這不是一座廟,劉立誌不懂,把道觀當成了廟,這座道觀之前叫做子鬆觀,並不出名,即便是帽山腳下的人,知道的人也不多,很少有人來朝拜,這座道觀不出名的原因也是因為它修在了半山腰,而沒修在山頂,至於為什麼當時沒修在山頂,無從考證。
吳學文到了子鬆觀以後拜了當時的一把手鍾法道長為師,鍾法賜予他法號一鳴,從此吳學文開始了他苦心修道的路程,而因為吳學文本身就有底子,很快就成了鍾法道長三個徒弟中最得意的弟子,一晃二十年,鍾法道長駕鶴以後,吳學文的其他兩個師哥也因為觀裏條件太艱苦而去了其他道觀,隻剩下了吳學文一個人守著這座孤零零的道觀,又過了十年,吳學文給自己換了一個名字叫吳敬之,也就是現在的稱呼,把道觀門口那塊刻著子鬆觀三個字的石頭給換了下來,這裏成了一座無名道觀,他從一名道士,變成了一名隱士,而身上的那身道服,他卻一直舍不得脫掉,一直到今天,八十五歲的他依然精神矍鑠,看上去也隻有六十幾歲的樣子。
當然,這一切劉立誌是不知道的,他坐在方登上看著吳敬之一口接一口的品茶,挑戰著他的忍耐極限,在老道的要求下,劉立誌還給他續了三次水以後,正當劉立誌實在是忍無可忍剛想起身站起來跟老道理論一番,結果院子外麵傳來幾聲敲門聲,打破了這個小道觀的寧靜,也把劉立誌的屁股給硬硬的壓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