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立誌不想挑水,但被老道這一席話說的他心裏七上八下的,拿起扁擔上路,雖然肩膀還稍微有點疼,但這似乎已經無法阻止他了,老道的話讓他的大腦始終處於胡思亂想的狀態,以至於自己是怎麼挑的水,怎麼來來回回一趟一趟忍受著非人的折磨都忘記了,他隻記得自己現在正在接受著老道給予他的考驗,更在接受著生活對他的考驗。
太陽落山的時候,劉立誌又經受了一次從生到死再到生的過程,放下扁擔的那一刻,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已經與他無關。
老道笑眯眯的看著累的半死不活的劉立誌,說:“小夥子,感覺怎麼樣?”
劉立誌心想,這不是明知故問麼?不過我為什麼就這麼傻不拉幾的給老道挑水,做這個無用功呢?到底是一種什麼力量驅使著自己,劉立誌現在也不知道,苦笑一聲,說:“感覺還行,就是不知道你那個水缸我什麼時候才能挑滿。”
老道意味深長的說:“心誠則滿,心不誠則空,這就像你的功德,不到圓滿的時候你是無論怎麼努力,都不會圓滿的,但一旦到了圓滿的哪一天,即便是你意想不到,他也自然會降臨到你身上。”
劉立誌懶得聽老道說這些自己理解不透的話,坐在院子裏的台階上,眼睛一閉,似乎現在就可以睡著。
依然是第二天一大早,劉立誌告辭了老道,回到了寧城。
這次因為劉立誌提前跟潘曉燕打了預防針,所以即便是晚上沒有回來住,潘曉燕也沒有過問,但不問是不問,潘曉燕對於劉立誌每周都去濱城這件事始終在心裏放不下,她現在還沒有跟劉立誌結婚,而劉立誌最近這段時間神神秘秘的往濱城跑,潘曉燕自然會多想,但為了保持給劉立誌這種和諧的關係,潘曉燕隻能把心裏那種想法藏起來,她現在還不敢成人劉立誌是自己想的那樣。
上周二的公示期馬上就要到了,劉立誌現在幾乎已經做好了上任的準備,招商局內部也是搞得轟轟烈烈,薑明提前好幾天就安排人把劉立誌的辦公室重新搞了一遍,家具該換的都換了,甚至就連牆壁也重新粉刷了一遍,用薑明的話說,那就是要讓劉立誌從內到外有一個新麵貌,迎接上任的那一天。
而局裏的同誌們對劉立誌的熱情也異常的高漲起來,之前劉立誌作為副局長的時候,大家夥都知道無論是什麼事,他說了並不算,即便是臨時代理局長的那段時間,劉立誌也不敢輕易的在一些文件和單據上簽字,畢竟這是要負總責的,但縣裏的公示一出來,大家夥都知道這件事已經是鐵定的事實了,所以即便是見了劉立誌打個招呼,也笑的那麼真誠。
而劉立誌本人雖然說一向是以低調諸城,但畢竟這種天崩地裂的好事馬上就要落在自己頭上,他根本就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在別人看來,往日裏還稍微有些駝背的他,現在走起路來腰板也直了,甚至舉止言談也顯得那麼溫和而淡雅,儼然就是一副大官的模樣。
星期二一大早,劉立誌就坐在辦公室等著組織部通知去那文件,拿那張蓋著組織部大紅章,定其一身大事的文件,但似乎就像是老天跟劉立誌開了個玩笑一般,從早晨八點,等到下午六點,組織部都沒有給招商局通知,甚至一點消息都沒有,下午六點下班,劉立誌還刻意的晚走了半小時,但依然是杳無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