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個古怪法兒?”我忍不住急著追問。
“有證據證明,在陳梓雨被殺害的當天下午三點半,秦斯繁和他兒子都在市區西城。尚官名邸的監控器裏拍到你們的時間是三點十四分,要從南郊到市區西城,一共才十幾分鍾的時間,就是開飛機都來不及。”
人家的交通工具可比飛機先進多了。
我心裏暗暗地吐槽了一句。小警察的這番話讓我愈發堅定了要學縮地成寸的信念,監控視頻既然能成在場證明,也同樣可以用來做不在場證明。
我正想問秦斯繁的聯係方式,小警察卻突然像是腦袋變聰明了:“這些東西都是警方的調查,我是不是不應該告訴你?”
“這有什麼不能說的,又不是涉及到什麼秘密,你們不是什麼都還沒有查出來嗎?”我笑眯眯地開口。
到這時候才想起來不該跟我說,已經晚了。
我清了清嗓子,故意讓自己裝出一副可憐的語氣,繼續對著電話說:“說起來我也是這起案子的相關人員呢。一想起我曾經離凶殘的殺人凶手那麼近,我這幾天晚上都沒有睡好。張警官你多跟我透漏幾句情況,也好讓我心安一點啊。”
“你說你也是的,一個小姑娘家,不好好學習,怎麼會跑到那種地方去呢。南大是知名學府,你要在學校多學習,別胡亂學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要是一直在學校裏呆著,怎麼都不會碰上這種事……”
完了,我這句話又觸到了小警察的嘮叨開關。
就這個話題,他硬生生又講了二十多分鍾。等到他終於喘口氣喝水的間隙,我才算是逮到地方插話:“張警官,說起來你們怎麼沒有再給我打電話,找到秦斯繁應該要讓我去認認人的把。說不定你們根本就找錯人了呢。”
“不是有監控照片嘛。而且你說的沒錯,我們真的認錯人了。”
“什麼?”我驚的手機差點摔掉,“你不是說符合特征的人隻有一個嗎?”
“是隻有一個沒錯,隻可惜下午三點半的時候,他正在自己的店裏,好幾個客人都能作證。監控還能作假,那麼多人呢,怎麼能都替他作假。”
“你是說他自己開的有店,什麼店,在什麼地方?”我心裏基本能確定,張劍鋒說的這個人就是我認識的那個秦斯繁了。
“你問這個幹什麼?”或許是我表現的太急切,張劍鋒的警惕心終於跑了出來。
不管我如何軟磨硬泡,他這次怎麼都不肯再繼續說下去了。
“你要是不肯給我,我就自己去找,到時候如果出了什麼問題,就是你的事。”我說的也是氣話,要是每個人都自己作死,也不管警察什麼事。可沒想到這句話居然起了作用,他老老實實地把秦斯繁的地址給了我。
隻是……我沒想到,張劍鋒給的地址居然是一家飯店。
準確的說,是一家麵館。
隻可惜據張劍鋒說,秦斯繁並沒有手機,店裏也沒有電話。
現代社會當中,還有誰從來不用手機的嗎?
哦。除了我小叔叔之外。
明明警察才應該更是人們的保護神,但我腦子裏唯一能想到的人居然是秦斯繁。
哦,也還有我小叔叔。
隻不過他行蹤飄忽不定,明顯的遠水解不了近渴。
雖然剛才跟張劍鋒說了好久的話,我卻半點都沒有想要把小樹林裏碰到的事告訴他的想法,卻千方百計的想要找到秦斯繁。
真拿到了他的地址之後,我終於開始猶豫了。
很奇怪。
雖然或許因為我們都是驅鬼師的緣故,我能說的人,隻有他。
但是。
態度那麼惡劣,長相那麼普通,情商那麼低下。
我卻依然想要見他。
這種感覺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晚上有課的學生已經陸陸續續的回來了,外麵的雨沒有半分小的意思,昏黃的路燈隻能照亮不大的地方,遠處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像是躲著什麼不知名的怪獸。
我看著手機屏幕上寫著的地址,在宿舍樓底下站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又上去了。
宿舍裏的另外兩個人都出去約會了還沒回來,我洗完澡跟林璐璐說頭疼,就鑽進了被窩裏。
本以為自己會睡不好的,可沒想到又是一覺到天明。
就跟我見到陳梓雨的屍體那天晚上一樣,我以為自己會惡心或會害怕,最後也是睡的前所未有的好。
醒的時候宿舍裏已經沒人了,我盯著天花板看了好久才起床。林璐璐給我留了一條微信,說是她早上喊我起床喊了好幾次,我都一直嚷著困不肯起床,她就自己去上課了。不過,我腦子裏根本一點印象都沒有。
看了看表,沒想到已經快十點了。她沒有再跟我留言,那就是沒有點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