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十八歲的那年範子興砍掉了院子裏的老樹,挖了一個大遊泳池,說是等到範天明暑假從美國回來可以遊泳,可是那年範天明暑假、寒假都沒有回來,她盼回來的是項旭陽。這是項旭陽出國後第一次回國,範老太太高興得很。
那年上海的冬天似乎比往年冷,卻還是沒有下雪。李羽飛背著畫架跑出校門,臉頰和鼻尖都凍得紅紅的,增添了幾分嬌媚。轉彎處,畫板不小心刮了一個人,她還來不及看清來那個人的臉,就聽見一個嬌蠻的嗬斥聲:“你沒長眼睛啊!我這麼大的一個人你就直直的撞過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李羽飛急忙低頭道歉,抬起頭發現那個人是吳雨薇,暗暗叫苦。這個吳雨薇是高中時候轉來他們學校的,人長得有幾分古代仕女的味道,一直以校花自居,為人也傲慢嬌蠻。特別是因為範天明的關係她和西門明月都把彼此想象成假想敵,讓她也受到了牽連,在學校裏處處被這個吳雨薇刁難,以前有莫優雅她還收斂幾分,現在莫優雅畢業了她在學校更加囂張跋扈了。
“我衣服都被你弄髒了!這可是我表姐從美國給我買的,300多美元呢,你陪的起嗎?”吳雨薇用鼻孔對著李羽飛說。
李羽飛調皮咋舌美國買的她是賠不起,她連美元都沒見過呢!她說:“我的畫板是木製的應該刮不壞啊……”
“那要等我看看……”吳雨薇正扯著衣服檢查,聽見一個清朗好聽的男音說道:“我想你表姐也是一個沒見過世麵的,這個牌子的衣服是國內製造的,在國內二、三百塊錢就能買到,她不是在國內買的吧?”
李羽飛驚喜的回過身,叫道:“旭陽!”
項旭陽淡笑著捏捏李羽飛的臉蛋,說:“你怎麼總是讓人欺負,嗯?”
吳雨薇驚豔的看著眼前的男孩,時尚休閑的打扮,貴氣俊美的姿容,特別是他笑起來竟然能夠給人一種冰雪消融的暖意。吳雨薇清清喉嚨說:“你胡說,我表姐可是美國斯坦福大學的留學生!”
“噢?”項旭陽挑挑眉,冷笑道:“看看衣服上的商標吧,應該有中國製造幾個字。如果你的衣服真的壞了,我可以賠給你,像這種衣服在美國的賣場裏有很多,幾十美元一件。走吧,咱們回家。”項旭陽說完不再理吳雨薇,擁著李羽飛的肩膀就走。
“等等……我有不認識你,怎麼找你——賠。”吳雨薇急了,她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你找飛兒就能行。”
吳雨薇看著他們兩個遠去的背影,發誓明天一定要對李羽飛盤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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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上午的飛機才到家的嗎?怎麼不在家裏睡覺啊?”李羽飛問。
“睡了一天了,飛機上也睡,睡不著了。你這是要去哪兒?”項旭陽說。
“去師傅家學畫。”
“然後呢?”
“回來睡覺啊。”
“嗯,今天就曠一天課怎麼樣?”
“會被罵死!我怕!”李羽飛一臉恐怖的搖搖頭。
“你就不怕被我折磨死嗎?”項旭陽勒緊李羽飛的脖子揉亂她的頭發獰笑。
“更怕!所以衡量一下我決定曠課一天。”
兩個人高高興興的走了。
其實,項旭陽也沒什麼想玩的地方,就是拉著李羽飛四處陪他轉了轉,兩年沒回來上海還是有很大變化的。
“西柚汁兩份,水果冰激淩兩份,都要櫻桃的。”項旭陽問李羽飛:“吃蛋糕嗎?”
“不要,一會兒回家會吃不進去東西會被老媽罵。”
“就這些,謝謝。你真是一個乖乖女。”
李羽飛伸長脖子,小聲對項旭陽說:“其實是因為這裏的蛋糕太貴了!塞牙縫的那麼丁點東西就要二十幾塊,簡直是拿著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