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間傳聞,公子夙夜有兩位紅顏知己,都是世間難得的絕代美人。一位清麗佳人、秀色可餐木緋月,一位傾城國色、溫柔婉約花解語。這兩個女人,最終一個成了我的朋友,一個成了我的宿敵。
她是我唯一的朋友,因為在遇到她之前,我這樣的女人是沒有朋友的。她卻不是我唯一的宿敵,因為像我這樣的女人,一生注定有太多的敵人。
然並卵,這根本不是本來的我啊,這是被遺棄的差點害死的帝姬:安驚鴻,是這個架空曆史的未知朝代的一個殺手組織的頭目,是一個被稱為妖姬的女人啊!
而本尊我,是一個來自現代獨立自主的精(逗)英(逼)女子好吧!我叫安鴻,想來也奇怪,與安驚鴻隻有一字之差,或許還是有某種聯係的。我畢業於某著名大學法學院,有一份還不錯的工作,有好幾個追我的男人……隻是我最後的記憶定格在了那場意外上,最後的地點在西安市某醫院的重症監護室中,最後記得的時間是在公元2018年……
難道……難道……我已經死了麼!
人生,從自己的哭聲裏開始,在別人的淚水裏結束。或許我的生命本就是無可奈何的:生不由己,死也死的莫名其妙。可是死?我還終是心有不甘,這一世我活的蠻有趣:風華正茂如我,博學多才如我,八麵玲瓏如我,蕙質蘭心如我……我還沒活夠呢!可如今,我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死後魂穿到這個妖女的身上?這分明不是我本尊的身體啊!雖然我不得不承認,這個妖女長得確實比我美很多,而且近些日子,我的腦海中會閃現出她的記憶,能順暢的使出她的武功招式……簡直了……竟然還有著鳩占鵲巢的負罪感!已經穿過來這麼久了,我還是不敢想象眼前這一切是真的。
當然,更不敢想象的是,我居然答應了執行殺手組織天殤門的任務:接近公子夙夜,然後按照計劃順利被他英雄救美(套路了)了,還帶回了他的地盤——雍州誠。
先說我漂泊在這裏,唯一的朋友名喚木緋月,她曾是個小尼姑,在雲夢山千寧庵出家,動了凡心,背叛師傅還了俗,那日,當她得知她的意中人皇甫昀涯隨公子夙夜來到了雍州,精心打扮一番,久久守在門外等了整整一天,可居然沒有見到意中人昀涯,卻見公子帶回來我這樣一個女子,她便氣兒不打一處來,竟連做飯都忘了……
此時昀涯小王爺自是躲到一邊去了。這一場沒有結局的愛戀,也最終讓木緋月嚐盡了人世間情愛之苦。許多年後,她說:佛祖釋迦牟尼說人有八苦,分別是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五陰熾盛、求不得。三個字“求不得”讓我的心痛了一輩子。
那時候,公子夙夜深知木緋月的女兒心思,無聊的時候就老是對昀涯說:“木丫頭雖心直口快,也並非一無是處,論武功,縱看江湖紅粉,且略去那天殤門的妖姬,何人能及?論烹藝,宮廷禦廚也不過如此。這麼好的丫頭,你就收了她吧。”
昀涯這時就會白他一眼,“你倘若離不開她煮的飯,自個兒留著便好,本王也清淨清淨……”
公子夙夜自是樂的如此。我想如果我是夙夜,也定會這樣做,因為木緋月做的飯,確然稱得上:“此味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嚐”啊!
而那時木緋月之所以甘心留下,隻因隻有公子夙夜一人請的動安西王昀涯。這癡心女子賴在流雲齋趕都趕不走,使得公子夙夜曾得罪了雲夢山的無心師太。身為師太備受寵愛的女弟子,木緋月見天的不著家,還蓄發還了俗,待在一個大男人那裏,時日一長,便被謠傳成公子的紅顏知己之一,這事得罪了無心師太。好在昀涯一卷禦賜《大藏經》竟幫著擺平了無心師太,夙夜那是相當感激涕零,自是也舍了不少買酒的銀子暫且不說。
雲夢小尼姑木緋月,是個直心腸、胸大無腦的小女子,第一眼看到本尊我,她曾經一度的心下不爽,也是為花解語打抱不平:“花姐姐,男人都是那樣花心嗎?公子也忒薄情了些,你對他麼好,都不好好待你,竟然撿個野女人回來當寶貝。月兒真替姐姐著急。”緋月邊說還邊跺著腳,頭上的栗色攢花珠釵一晃一晃的。
我在不遠處聽著,麵無表情。
對著這天真單純沒大腦的丫頭,當年的花解語心中頗不以為然。因為後來她說過:公子夙夜隻可以有她一個女人,那是早晚的事,那是自她見到公子夙夜第一眼起,她就肯定了的事,而世間隻要是她肯定的了的事情,就絕對錯不了。所以她露出嬌豔的笑容:“木丫頭,還是先伺候那姑娘服藥吧。主子的事,豈容的我這當婢女的背後嚼舌?”
我當時就知道了,這個女人,丫絕不簡單。這些都是後話暫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