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羅晉發現那個風燭殘年的中年婦女,依然跪在警局門前,但這一次他再也沒有再起來了。那塊中年婦女一直掛在胸前的牌子被人無情冷落地飄零在寒風中,牌子上的字已經褪色,但隱約所能看到的字卻如同一柄柄刀劍刺在他的心上:
——抗議!還我真相!我的女兒張悅林是被殺害的!
就在新年夜爆炸案發生的一個月前,在初冬的昏涼早晨,環衛工人老蔡冒著寒風依然在崗位上工作,當他走進那個他熟悉的巷子裏,那個陰暗潮濕,沒有任何燈光照射的巷子,從那個垃圾池上散發著淡淡的惡臭,對於他來說已經是習以為常了,但這一次……
那是什麼東西?老蔡站在巷子口往裏麵往,手中略顯電力不足的手電筒,隻能發出昏暗的燈光,照射去垃圾池上,露出了一個模糊混沌的黑色輪廓,老蔡帶著疑惑慢慢靠近,手電筒的光開始慢慢聚集在那個東西上麵。
發現是塊黑布,布料是純絲綢麵料,像是窗簾布,摸上去十分柔軟,不像是普通人家能用的。
黑布環繞包裹,上下兩頭用繩子綁上,裏麵像是包著什麼東西。
他用掃把杆戳了一下,覺得像是戳到一種僵硬帶著柔軟的東西,像是沒完全冰凍的果凍。或許是冰鮮的豬肉,但什麼人會將豬肉放在這裏,他又過去翻動了一下,覺得沉重,起碼也有九十斤以上了。
他將那東西翻轉過來,發現包裹的背麵露出了一個小口,但巷子裏太過黑暗,看不到裏麵到底裝著些什麼東西。他打起手電筒,通過手電筒上發出微弱的光照射進去,但看到裏麵的東西時,一下子就驚呆了。
“眼……眼睛……”
老蔡踉踉蹌蹌地往後退,踩著了自己的褲腳,屁股重重地跌坐在水泥地上,但他似乎已經沒有知覺了,隻是一味地用手電筒指著垃圾池,而借著手電的餘光,那個黑色包裹小口裏,那張煞白的臉上一隻猙獰瞪圓的血眼珠子,正死死地盯著他。
……
杜月接過丁羽彤遞來的電話,帶著疑惑的眼神望了她一眼,在轉頭點開了視頻。
畫麵中先是一片黑暗,隨後,伴隨著車頭閃光燈,車頭出現在畫麵中,這是遠程關閉車鎖的信號,透過閃光燈的照耀,能清楚看到車前隻停著三四輛轎車,這個時候已經是下班時間了,所以停車場裏不會有太多車。
然後,燈光停止閃爍,畫麵再次回到一片模糊的黑暗。過了十秒鍾左右,畫麵的右側突然變亮,發現是停車場中的聲控燈被激活——有人在接近。
再過五秒,看到穿著牛仔褲羽絨外套的孫俊剛正氣喘籲籲地跑來,不時地扭頭往後看,似乎是有什麼人在追趕。
孫俊剛手拿著鑰匙往車子靠近,走到大概離車子三米不到的位置,往車子看了一眼,猛地又轉身往著停車場出口跑去。他為什麼不直接上車逃走呢?唯一的可能就是,“車上有人!”杜月驚呼。
過了一會兒,畫麵中再次出現孫俊剛的影像,這一次是麵朝著停車場出口背著走,半舉著雙手,雙膝半屈,像是在求饒,前麵應該還有什麼人。
馬上,孫俊剛像是聽到了什麼,臉上表情突然變得驚慌,然後猛地轉身往後跑,卻馬上定住了腳步,在畫麵的右方,徐徐走來了兩人,兩人統一穿著黑色運動衛衣,頭戴著黑色鴨舌帽,帶著黑色口罩遮住了整張臉,手中提著鋼管,慢慢向孫俊剛靠近。
而此時,在畫麵的左方,出現了一個同樣穿著的人影,從前後兩邊將孫俊剛包圍住。
孫俊剛故裝冷靜地麵對著左方的那人,嘴巴一張一合地像是在說什麼,但記錄儀無法記錄到聲音。
片刻後,站在畫麵左手邊的那人從口中中掏出了一把*,外形像極了武海自拍照片上的那把手槍,而且視頻的時間與武海發布動態的時間也極為接近,難道這個人就是武海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