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既然要開學了,那麼舞蹈社也要恢複訓練了。而作為學校各社團的領先團隊,我們舞蹈社的新學年訓練將在明天拉開序幕,所以現在,我必須要收拾行李,搬去學校了。
想到學校的宿舍,那豪華程度令人咋舌,家電齊全不說,光那張地毯就讓我羨慕不已了。學校本規定一間宿舍是要住三個人的,但我們上學期的舍友蒲林已經徹底擺脫了枯燥無味的課堂,步入社會“大學”了,當然她混得相當不錯,已經是國際著名品牌Prison-D的董事長了。其實若是看小說,十七八歲就成為社會精英人物,就是打死我也不相信。
不過據Helen透露,這個學期搬進我們宿舍的,極有可能是一名特長生,就衝“特長生”這個詞,也能讓我興奮不已了,畢竟,在重高,特長生也真是算珍稀種群了。
我計劃晚上走,米炫要送我。所以現在我可以無憂無慮的說是行李了,但這還真是難倒我了,該收拾些什麼?以前都是媽媽幫我收拾的,現在我一點頭緒都沒有。於是我隻能像隻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飛,見到什麼拿什麼。總之,最後我還是很悲劇的裝滿了整整四個行李箱。除了冰箱,電視機等大件物品和一小堆的衣服,其他的都給我打包了。另外還有四個獨立的小袋子,分別裝著四雙不同舞種的舞鞋。
完成這些事後,我又將菜園整理了一遍,高掛的石榴長大了一些,估計下個月回來就可以吃了,趁著這時間,我又摘了些紫蘇葉,用保鮮帶層層封好,反正學校宿舍有冰箱又有廚房,自己做飯多好。
對了,還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沒說,我將裝著“心髒”的木盒裏裏外外用報紙包了三四層,塞在了一個最不起眼的背包的暗格中,貼身帶著,這樣最安全。
準備好一切之後,才發現天已經黑了。
(2)
七點半了,距離約定好的時間已有半個多小時了,米炫還沒有來。正在我打算打電話給米炫的時候,一束強光射傷了我的眼睛,快令我睜不開眼了。
等到光線弱下來後,我才看見原來是一輛黑色的敞篷車,車上有一個看似熟悉的身影,那個人推開車門,快速地走下了車。借著些許燈光,我看清楚了那個人的輪廓,這也讓我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梨愛?”那個熟悉的人笑著,卻是不曾見過的陌生的笑容,用著那獨特的,充滿磁性的聲音對著我說:“好久不見啊。”
風輕輕吹過,吹動了門前的落葉,吹響了紫蘇葉的樂章,也讓我的慌亂的心稍微靜了下來,我不停的在心裏對自己說:“他是柳晨皓,不是晨曦。”
我拍了拍褲腳的褶痕,靠著台階站了起來。
“呦,稀客啊,柳晨皓。”
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隻能聽到:“很高興你能認識到,我不是晨曦。”
他毫不猶豫地將菜園的門推開,走了進來,門口的感應燈終於遲緩地亮了起來,我終於可以看見他清晰的麵孔,這讓我非常受不了。每一聲腳步聲,都好像是上千分貝的噪音,敲擊著我脆弱的耳膜,也衝擊著我的心髒。
他和晨曦,太像了。我很害怕,因為這會讓我想起那個雨天,想起那潮濕的地板,還有那可恨的記憶。
“你來幹什麼?”
他的腳步終於停了下來。我看著他,想要讀懂他臉上沒有來頭的笑容。
“我不是晨曦,你沒有必要用那種眼神看我。”他繼續朝前走,也沒再看還愣著的我,搬起我的行李就往外走。
“你幹什麼,那是我的!”
“米炫要開會,暫時不能出來,所以我,就十分好心的接下了這個任務……”
聽著他的話,我竟放心了。隻有柳晨皓講話的時候,才能不讓我聯想到晨曦。畢竟,兩個人再像,也不能達到每一條DNA分子都相同的地步。就好像現在與晨曦擁有同一張麵孔的柳晨皓,怎麼樣也不能擁有晨曦的性格。
鎖好房門和菜園的門後,我再次望了一眼這幾天長勢還不錯的紫蘇葉和石榴樹,欣慰地想:下次回來就可以收獲了。爸媽帶走了我溫馨的家庭,但至少還留下了許多美好的回憶,也……不算太虧。
然而車上的柳晨皓沒有什麼耐心,不停的在催促:“走啦,你加那堆雜草有什麼好看的。”
“住嘴,才不是雜草。”我狠狠地盯了他一眼,拉開了車門。
他識相的沒有再說惱人的話,默默的發動了車子。不一會兒,我就發現氣氛有點不對,小小的空間裏如此安靜,這會讓人很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