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那一刻,從他的眼中流露出來的情感讓我覺得他是我一個很熟悉的朋友。我們似乎很久之前就已經熟識,可是我真的可能會認識這個時空的人麼?我明明隻是這個時空的一個……過客。
“你從那兒出來了?”
“哪兒?”對他沒來由的問話,我心中充滿了疑惑。
“還是……你又是一個他為了迷惑世人而做的一個替代品?”
“你在說什麼?”你必須要知道我現在的感受,他跟我說了這麼久的話,我卻一點兒頭緒都沒有。正好像我以前一個數學老師,一骨碌將所有的公式定理都扔給我,卻不教我任何方法去使用它們。
“如果僅是一個替代品,”他全然不顧我的感受,“那你可真不幸。你若不想卷入這渾濁棋局,就以我承恩娘娘的身份好好呆在這兒,忘了你梨愛那個名字。你要記得,那個名字會為你找來無盡的禍患。”
他的話語雖然令人不解,但他的神情卻不似在開玩笑,極盡擔憂,這不是能裝出來的。
“那麼……”他突然回了不久前的淺笑,不懷好意地說:“我的承恩娘娘,現在可是要侍寢了?”說罷,他一揮手,就將我的穴位解開了。刹那,我的四肢又聽從我的支配了。
“累死我了。”我鬆了鬆手臂,一骨碌爬了起來。
“你真有意思,”我死死盯著他,“你這樣可算是娶我?”
永殤王輕挑著眉,目中全是淺淺笑意。我發現,不論是魔音,小金毛還是眼前的這個永殤王,他們見到我時都特別喜歡這樣沒來由地笑。不過……我可不是那麼好被魅惑的。
“你如今都要與我共寢了,那麼你認為呢?”說罷,他一俯身,湊了上來。
我頓時手足無措,他那半敞開的胸懷露得更是厲害了。我雖然在現代見慣了這樣的陣勢,但距離如此貼近仍然讓我尷尬不已。
“那個……”我緩緩支撐著自己朝後退了一步,“我們那裏不是這樣的。”
他眸中的笑意更濃了,薄唇微微漾開一個好看的弧度,更是貼近了些。
“你得先娶我,才能這樣。”
現在談什麼逃跑都不現實,此人武藝高強,我就是長了十條腿也跑不掉。於是乎,能拖一時就是一時,若能拖延到明天,我總會想到什麼新的點子的。
他一愣,笑著冷哼一聲,道:“你在亂想什麼啊!”
說罷,他便一伸手攬住我的腰,不知怎麼的用力一轉,我便穩當當地躺在了床上,再一伸手,我便又輕輕地落入他堅實的懷中。頓時,一股幽香湧入鼻中。
那是玉蘭的味道,米炫以前似乎也用過這樣的香水,我那個時候還嘲笑他,一個大男人竟然比女人還要在乎自己的氣味。貼近了聞的確是好,讓我緊繃的神經稍稍緩和了些。我被他轉得本來就暈了神,又被他的香氛氣味氤氳,頓時失了要抵抗的心。
“我隻不過找個人暖暖床罷了,睡吧。”
這一刹那,我覺得我的臉已經被凍成了冰塊,正要一塊一塊地落下了。敢情這麼久他都是在耍我啊!我猛一用力,想就此推開他,但他絲毫不為所動,隻靜靜地擁著我躺著。
“你要睡不會自個兒睡啊,我床都給你暖好了,我睡地上行嗎!”
半晌,無回音。
“你難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這樣子我梨愛以後怎麼做人啊!”
我憤怒的聲音石沉大海一般。
“你……”
“再吵,”他微抿了抿嘴,“我就要了你。”
頓時,我乖乖地閉上了嘴,隻能瞪大眼睛狠狠地瞪著他。如果眼神也能殺人的話,此時的永殤王已經被我千刀萬剮了。
這個時代的人淨是些奇葩!
(2)
這一晚上,我幾乎沒睡,倒不是這個男人的緣故,而是每一閉眼就有一個身影浮現在腦海中。那是一道背影,在炎炎烈火中淡然處之。然而他一直背對著我,令我覺得萬分奇怪的是他身著一身錦服,處在濃烈大火中卻絲毫不被那大火所傷害。他側躺在一盞玉石台上,以左手微撐著頭,長發散於肩卻不顯淩亂。那在常人看來凶險無比的大火於他,似乎成了輕柔的風,隻是讓他長發微動。
有那麼一瞬間,我的心跳得厲害。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有如沐春風般的舒爽,也有如浴火的熾熱,就像是冰與火的交融,雖矛盾卻令人欲罷不能。
這十八年,我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這讓我有短暫的興奮,但接下來是更多的恐慌,就像是初戀般令人心醉又讓人不安。初到黎明,我才真真正正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