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豪一下子內心就有點小激動了,能夠讓自己的父親用“家尊”稱呼的豈不就是自己的爺爺?
錢豪嚐試著打開信封,發現信封都已經用早年間特有的漿糊給封口了,似乎是想要立即寄出去的,可惜不知道為何在家裏一放這麼多年,他父親死前居然沒有半點交代。
小心地用裁紙刀破開一條細縫,信封裏麵鼓鼓囊囊的厚厚一疊東西,錢豪小心翼翼地抽了出來,發現居然是一疊完好的書信,而非是錢豪所想象的錢幣。
“我還以為老頭子發達之後想要寄點錢回家呢,怎麼寫了這麼多的信紙……”錢豪嘀咕了一聲,在他看來發達之後不回家鄉猶如錦衣夜行,他父親都逃難到這裏,可見家鄉的情況之艱難,確實是應該寄點錢回去才是。
站在錢豪身後的劉衍卻深深皺起了眉頭,錢豪對於這個細節沒有注意,卻引起了他的關注,此刻劉衍對於錢豪他父親所謂逃難的說辭起了深深的困惑,一個逃難的人發達之後不往家裏寄錢,反而寫了一大摞的書信,這些書信還是沒有寄出去的,這實在是讓人難以理解。
“看來錢老板的父親恐怕並不是什麼逃難的難民吧!”郝大通嘀咕了一聲。
劉衍站在旁邊聽得真切,知道郝大通也發現了疑點,隻有身在局中的錢豪到現在仍然沒有想明白。
錢豪他父親一個如此有知識有修養的人會是逃難的難民?光看那一手的瘦金體就知道受過何等優越的教育,再加上白手起家的緋玉齋,可見這個人無論是在生意上還是在個人素養上都是極為出色的,普通人還真的比不上。
如果錢豪他父親真的出身富貴的話,那麼他並不寄錢給家鄉就能夠解釋的通了——逃難隻是一個借口,大富之家豈會缺這麼點小錢!
不過這些都是劉衍的推測,現在談起來都是扯淡,關鍵還是要看錢豪手上的書信原稿。
雖然書信很多,但是錢豪看的分外仔細,整個信中錢豪發現他的父親從頭到尾都在用一種贖罪的態度向他的爺爺談及一樁“罪事”,隻字沒有提關於自己的近況和詢問“家尊”的身體情況,從情感上麵真的看不出像是父子之間的對話。
錢豪看完之後,仍然是一頭的霧水,整個信中所講述的事情沒頭沒尾,什麼都沒有解釋,什麼都沒有透露,說實話就像是一個懺悔者的自白,枯燥而無趣,滿篇的絕望和灰暗。
“這真的是我父親寫的嗎?在我記憶裏父親可是一個十分和藹的人,即使我小時候再頑皮,他從來都沒有動手打過我!”錢豪顯得有些茫然,順手將信件遞給了劉衍。
劉衍接過來信件,並沒有直接看信件的內容,而是先將信紙高高舉起,接著書房之中的燈光照了照,發現信紙在白熾燈的光亮下呈現一種淡黃色,這是早年間造紙工藝還不發達的時候製作的紙張的特性,在用口袋裏的鑒寶鏡法器一照。
年代大約五十年前!
五十年前是什麼概念,錢豪現在的年齡也不過四十來歲,五十年前應該就是錢豪父親與他母親剛剛完婚的時候。
在這個時候,按照錢豪的說法他的父親已經完成了打拚,雖然緋玉齋的攤子還沒有現在這麼大,但是已經可以說是衣食無憂,在加上剛剛新婚,正是年輕人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時候,又怎麼會寫出這樣灰暗的信件呢?
再看信件的內容,劉衍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寫這封信的時候,錢豪父親的情緒似乎十分激動,甚至有些喪失理智,通篇有很多字不達意,甚至是通篇重複的現象出現。
唯一能夠作為線索的,隻怕就是信封之中被壓在信件最下麵的一張黑白色的照片。
這張照片上麵一共有十來個人,但是這些人物之中據錢豪辨認,似乎隻認識他的父親,而且由於年代太過久遠,不光錢豪的記憶發生了變化,就連這張照片也褪色褪的厲害,畫麵上整個人有些模糊了,錢豪所謂的辨認隻能夠說是連猜帶蒙,按照他的話來說——氣質比較像……